《华尔街日报》：维护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安全将变得更加困难

美国司法部上周宣布，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将接受联邦同意令监管。由2020年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引发的调查认定，该市在执法活动中存在对黑人和原住民的非法歧视。虽然联邦监管的具体条款尚待协商，但明尼阿波利斯官员在签署协议前应当三思——这类协议通常会让有效执法变得更困难且成本更高，却无法显著降低犯罪率。

毫无疑问，明尼阿波利斯正深陷危机。自2020年骚乱以来，警察辞职与退休导致宣誓就职警员数量减少了35%。尽管该市2023年预算中有为731名警员提供的资金（用于保护和服务42.5万市民），但目前警局仅有571名警员，其中496人被分配至负责接听911报警电话的部门。虽然弗洛伊德事件后的暴力激增在2022年略有缓解，但相比几年前，明尼阿波利斯仍是危险得多的城市。去年凶杀案数量比2019年高出65%，而枪击报告和枪击受害者数量同期翻了一番。

然而司法部的调查报告存在缺陷。2016至2022年间明尼阿波利斯警方响应了超百万次求助呼叫，但联邦官员仅能列举不到20起具体的不当行为指控。为证明存在所谓"系统性歧视模式"，调查人员援引了警方统计数据中的种族差异。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在6月16日的记者会上表示：“根据数据审查，明尼阿波利斯警员拦截、搜查和使用武力的对象中，黑人和原住民的比例明显过高。”

但差异并不等同于歧视。任何严谨的犯罪学家或统计学家都会在得出种族因素导致警方执法差异的结论前，检验其他变量。虽然明尼阿波利斯的黑人和原住民居民更常与警方接触，但他们成为受害者的概率也是其他居民的三倍多。司法部在未根据犯罪发生的时间地点及受害者身份进行调整的情况下，就选择性使用数据来支撑其观点，这种做法有失公允。我在协助协商巴尔的摩和解协议时深刻认识到，各城市必须在这一流程启动初期就据理力争——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和解协议往往没有明确期限，可能持续十年甚至更久。西雅图和新奥尔良虽早已达到协议初期标准，仍处于联邦监管的第十一个年头。由于部门合规标准常定义模糊或主观随意，联邦监督官和法官可任意更改要求。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最新监督报告认定该部门操作合规率达92%，却"恰好"未达95%的阈值——这个能让监督官下岗的数字。

新奥尔良市长拉托娅·坎特雷尔于2022年8月请求联邦法院解除该市协议，指出监督官武断的决策与拖延证明"协议目标已名存实亡"。但监督官拒不放手，今年三月更指控新奥尔良"改革倒退"和"合规性下滑"。主审法官将审议该请求的时间推迟了十个月。由于未设定裁决日期，和解协议仍在无休止延续。

实施和监控这些协议的成本极其高昂。西雅图长达十年的纠葛已耗费纳税人2亿美元。在芝加哥，原定五年的同意令于今年三月延长了三年，官员预计最终费用将至少达到1亿美元。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市为其待批准的协议每年拨款800万至1000万美元（这一数字必将膨胀），相当于该市警察预算的5%。加兰先生在2021年承认了这种失控的支出，并下令限制监督人员的费用。

在一个又一个城市，联邦同意令未能实现其目标，而且往往适得其反。调查显示，大多数警察支持重大改革，包括使用随身摄像头、危机应对小组以及改进沟通和降级培训，但强硬的同意令可能会削弱士气。由于过多的文书工作和担心受到不当审查，警察的执勤表现受到影响，许多人选择辞职或退休。更少的合格候选人愿意加入，造成了人员配置危机。

当联邦政府真正需要通过同意令介入并帮助改革警察部门时，该协议应关注最紧迫的问题。其提议应有严格的证据支持。它应该为改革设定现实的基准，并让警察和城市领导层对及时有效的执行负责。但经验告诉我们，事情很少会这样发展。

约翰逊先生是执法法律辩护基金的主席。2016年至2018年，他担任巴尔的摩警察局副局长期间，负责该部门的同意令谈判和实施。

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长布莱恩·奥哈拉在6月1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在一旁观看。图片来源：克雷格·拉西格/祖马通讯社刊登于2023年7月1日印刷版，标题为《维护明尼阿波利斯安全将变得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