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监管机构的新目标：表情符号 - 《华尔街日报》

美国金融业监管局检查部门负责人表示，表情符号可能使信息含义复杂化。图片来源：Jörg Carstensen/Zuma Press表情符号能让短信更生动个性，但华尔街监管机构指出，若未能妥善记录和监控包含表情符号的商业往来信息，可能给金融机构带来合规隐患。

券商行业自律组织美国金融业监管局(Finra)检查部门负责人表示，今年监管重点之一将是全面审查金融机构对非正式渠道通信（包括使用表情符号传递潜台词等新型沟通方式）的书面监控程序。

Finra全国检查项目主管迈克尔·所罗门在五月年度会议上指出：“短信比邮件更简短且多用缩略语，建立能解读信息并识别风险信号的监控系统将更为复杂。表情符号是电子邮件时代未曾出现的新元素，在短信场景中，一个表情可能引发4530条款规定的客户投诉。”

根据4530报告要求，Finra成员公司须留存所有内部通信及客户往来记录，当发现通信中存在不当行为或收到客户书面投诉时，须立即向Finra提交报告。

所罗门在会议上表示，表情符号在短信中使用更频繁，但电子邮件中也能见到，它们可能使信息含义复杂化。例如，如果客户给理财顾问发短信说"那个建议"后面跟着一个愤怒、沮丧的表情符号，经纪公司就需要从报告角度思考这条信息的含义以及该如何处理该信息。

出席小组讨论的盛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布莱恩·鲁宾表示，所罗门在会议上的发言可能是金融业监管局官员首次明确表态需要监管表情符号使用，引发听众议论纷纷。

金融业监管局发言人上周在邮件中称，鉴于许多公司已允许短信作为客户沟通手段，所罗门"只是鼓励企业以不同且更全面的方式思考如何监管短信"。该局未安排所罗门进一步置评。

对短信和表情符号的关注源于美国监管机构加强商业通讯监管的趋势，也反映了日常交流中用图形替代词语这一更广泛的语言演变。

过去几年，包括美国证交会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在内的华尔街监管机构，一直将非正规通讯渠道（即未经公司正式批准的通讯方式）作为重点监管对象。

去年9月，全球11家大型银行和经纪商合计支付18亿美元罚款，就员工使用违反记录保存规定的通讯软件达成和解。上周，摩根大通旗下经纪公司因意外删除应保存的4700万条电子信息，同意向美国证交会支付400万美元达成和解。

纳斯达克反金融犯罪部门监管策略与创新主管托尼·西奥表示，随着越来越多散户投资者依赖社交媒体或其他非正式渠道交流模因股票或加密货币交易，金融通讯中表情符号的使用量激增。他称，部分非正式交流行为也正渗透至传统市场。

业内人士指出，商业通讯中虽未禁止使用表情符号，但企业为满足监管要求需监控表情符号使用，这可能面临软件和语义解读的双重挑战。苹果iPhone提供超过3600种表情符号，而同一表情对不同世代和文化的人群可能传递不同含义。例如笑脸可被解读为开心、赞许，也可能被视为居高临下或消极对抗，具体取决于接收者的理解。

“这些表情符号的真实含义极难把握，“西奥表示，“它们不像牛津词典里的词条能直接查询。”

近期一起针对"NBA顶级瞬间"非同质化代币发行方的诉讼中，联邦法官依据发行方推文中使用的表情符号，裁定这些NFT属于证券。发行方Dapper Labs代表未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尽管这些推文中并未直接出现‘利润’一词，但‘火箭飞船’表情符号、‘股票走势图’表情符号和‘钱袋’表情符号客观上都指向同一个含义：投资的经济回报。”美国纽约南区曼哈顿地方法院法官维克多·马雷罗在2月的判决书中写道。

企业通常配备有审查电子通信的软件，但部分人士指出，软件仍难以准确识别表情符号并理解其背后含义。

为金融机构提供电子通信合规产品的Global Relay公司执行副总裁奇普·琼斯表示，为企业提供电子通信抓取与监控技术的第三方供应商正在研究该问题。他透露，Global Relay平台可捕捉金融机构可能使用的100多种通信渠道，但最终需由企业自行决定哪些表情符号应被标记。

琼斯称，Global Relay正研究通过人工智能训练来识别并自动检测含表情符号的问题信息，但目前金融机构仍需人工审查带有表情符号的单个信息以解读其含义。该流程可能包括联系发送相关信息的员工进行核实。

“由于表情符号确实承载特定含义，且在电子通信语境中具有明确指向性，金融机构必须具备监管这种表达形式的能力。”曾在金融业监管局会员关系部门工作20年的琼斯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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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6月30日印刷版，标题为《金融监管机构的新目标：表情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