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国王”与最高法院》

最高法院让美国人悬着一颗心，因为它将最受期待的裁决留到了任期最后几天。但周五的美国诉德克萨斯州案中的混合意见因其对行政权力的影响而值得更多关注。

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对拜登政府国土安全部的指导方针提出质疑，该方针优先逮捕和驱逐某些类别的非公民，如疑似恐怖分子。法院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各州是否有资格对政府执行移民法的自由裁量权提出质疑。

根据法院的资格原则，原告必须证明被告造成的具体伤害可以通过法院补救。德克萨斯州表示，拜登的政策对其造成了伤害，因为它必须在执法和社会服务上花费更多资金。但8比1的多数裁决认为，各州缺乏资格，法官们在理由上存在分歧。

由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诺撰写、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和大法官索尼娅·索托马约尔、埃琳娜·卡根和凯坦吉·布朗·杰克逊加入的主导意见认为，作为一般原则，当原告未被起诉或面临起诉威胁时，他们不能对行政部门不执行法律的决定提出质疑。

卡瓦诺大法官写道，此类质疑提出了“联邦司法机构是否实际上可以命令行政部门采取执法行动的独特问题”。“法院通常缺乏评估该领域执法选择适当性的有意义的标准”，并且“行政部门必须优先考虑其执法努力”。

就目前而言确实如此，但在口头辩论期间，副检察长声称拥有更广泛的权力来暂停执行其不喜欢的法律。当被问及如果总统选择不执行环境法或劳动法，宪法是否禁止受害方提起诉讼时，副检察长回答：“没错。”

想象一下，如果特朗普政府声称，如果它决定不执行《清洁空气法》等法律，就不能被起诉，那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尼尔·戈萨奇大法官在一份协同意见书中，由克拉伦斯·托马斯大法官和艾米·科尼·巴雷特大法官联署，指出了多数意见在适用诉讼资格标准时的不一致。

“本院曾允许其他州对间接导致其经济损失的行政分支政策提出质疑，”戈萨奇大法官写道。他引用了马萨诸塞州诉环保署案（2007年），该案允许民主党州对联邦政府未能监管二氧化碳排放提出质疑，尽管它们并未直接受到损害。

戈萨奇大法官还指出，其他由民主党州提出的诉讼中，法院宽松地适用了诉讼资格原则，例如商务部诉纽约案，该案对特朗普政府商务部在人口普查中加入公民身份问题提出质疑。“那么为什么现在这些州却被禁止做同样的事情？”

当法院运用不一致的诉讼资格逻辑来证明受理案件的合理性时，尤其是那些具有重大政治影响的案件，其权威性就会受到损害。根据卡瓦诺大法官的逻辑，马萨诸塞州本无权起诉环保署，首席大法官在当时的异议意见中也指出了这一点。

“这一重大决定是否已被悄然埋葬？”大法官塞缪尔·阿利托在其独立异议书中沉思道，“法院不应通过选择性沉默的做法，以不一致的理由接受或驳回那些被突出提出的诉讼资格论点。”

阿利托大法官还提出了一个尖锐观点：政府对于行政权力的扩张性解读，与宪法要求忠实执行法律的规定相悖。他回顾了1688年光荣革命前英格兰国王所宣称的权力——“暂停现行法规的实施，并豁免对法规的遵守”。

“多数意见对‘行政权力’的理解似乎是：除非国会展示实力迫使总统屈服，否则总统可以无视法定指令，”他写道。

卡瓦诺大法官回应称，裁决并未表达此意，但我们怀疑白宫会如此解读。最高法院尽早澄清立场，并在诉讼资格问题上保持更连贯的标准，将大有裨益。

图片来源：亚历克斯·布兰登/美联社刊发于2023年6月27日印刷版，标题为《‘国王’与最高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