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自招起诉——《华尔街日报》

美国因唐纳德·特朗普被控37项重罪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些罪名包括妨碍调查、作虚假陈述以及31项违反《间谍法》非法保留国防机密。

与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提出的伪造商业记录指控不同，这份起诉书以其证据的严谨性和所指控罪行的严重性具有毁灭性。即便如此，此案将进一步撕裂我们的国家，因为它对总统竞选产生重大影响，并错误地削弱了人们对司法系统的信心。

这场灾难的责任完全在于特朗普先生及其幼稚的冲动，即不顾法律规定保留他在椭圆形办公室任职期间的纪念品。

相关法规之一是《总统记录法》，该法规定“美国应保留并拥有总统记录的完全所有权、占有权和控制权”。《总统记录法》以最广泛的方式定义了这些记录。基本上，总统或其工作人员创建或接收的每一张纸、文本或电子邮件都是总统记录，除了他的个人日记、与总统职位无关的私人政治材料和竞选文件。

显然，这些对特朗普先生来说都无关紧要。2021年1月离开华盛顿之前，他命令一队卡车运走了数百箱他作为总统收到的信件、报告、备忘录和其他文件。起诉书称，这些文件包括美国和外国“国防和武器能力”信息、美国核计划、美国及其盟友“在军事攻击中的潜在弱点”以及“对攻击的可能报复计划”。

这些文件并不属于特朗普先生，他肯定心知肚明。总统的律师和幕僚必然警告过他不能带走这些文件。那些拥有安全许可的高级助手们全都签署过[保密协议](https://www.dni.gov/files/NCSC/documents/Regulations/FORM 4414_Rev_12-2013_fillable.pdf)，明确知晓机密信息"未经授权披露、留存或疏忽处理"可能对国家"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政府"有权采取任何法律手段追究"。

白宫档案管理处记录了他接收的文件清单，国家安全委员会保存着他查阅的机密文件日志——这些制度肯定也向特朗普先生解释过。他必然清楚这些清单会与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共享，以便后者核查他是否违规带走文件。

正因如此，2021年5月档案局就开始要求归还文件。当特朗普2022年1月交还部分记录时，档案局知道他私藏了更多。同年6月其律师声称经过"彻底搜寻"已归还全部"相关文件"时，联邦调查局知道这是谎言。最终不得不通过8月的搜查令才追回剩余文件。

特朗普声称违反《总统记录法》不构成刑事犯罪。此言不虚，却恰恰凸显其行径之恶劣。国会认为如此简单明确的法律，任何受总统之位者都会自觉遵守。但特朗普非但未能恪守职责，反而轻率对待总统职务与美国国家安全，私藏数千份总统记录，其中包含数百份高度机密文件。任何曾入主白宫者都应明白，载有国家最重要机密的文件不该被当作战利品炫耀、与私人宾客分享、同政治伙伴讨论，或堆放在浴室舞厅。若普通职员如此行事，早因违反国家保密法入狱——这正是特朗普如今面临的指控。

无论特朗普的审判如何收场，美国都注定要经历一段充满愤怒、分裂与相互指责的时期。一些共和党人为了寻找削弱特朗普指控的途径，甚至搬用了极左派的荒谬主张——呼吁削减执法部门经费。废除联邦调查局与解散旧金山警察局并无二致。

尽管事态已极端化，但若特朗普当初遵纪守法、交出那些珍贵纪念品，本可轻易避免这场风波。遗憾的是，其核心幕僚中竟无人有魄力坚持让他这么做。倘若时任白宫幕僚长马克·梅多斯命令南行前往海湖庄园的车队改道，将文件卸至马里兰州苏特兰的档案馆仓库，或许会引发特朗普的事后震怒，却能让国家免遭未来数月的难堪局面。

无论结果如何，美国都将为这位前总统的恣意妄为付出高昂代价。他自己也难逃其咎。

罗夫先生曾协助组织政治行动委员会"美国十字路口"，著有《威廉·麦金莱的胜利》（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2015年）。

6月13日，唐纳德·特朗普在新泽西州贝德明斯特发表讲话。图片来源：埃德·琼斯/法新社/盖蒂图片社载于2023年6月15日印刷版，标题为《特朗普咎由自取的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