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胀成为拜登大选的逆风——《华尔街日报》

拜登总统上周在这些版面发表了对自身经济政策的全面辩护。他列举了自上任以来取得的诸多进展——就业岗位快速增长、失业率创历史新低的同时劳动力参与率上升、非裔、西班牙裔和女性群体收入显著提高；以及全球主要经济体中最为强劲的疫后复苏。通胀正在下降且低于欧洲和英国水平。供应链瓶颈缓解、租金涨幅即将放缓、企业利润率可能下降等因素表明通胀将继续消退。

这些说法在事实上是正确的，但也提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劳动力市场如此强劲且整体形势向好，为何选民对经济如此不满，并对拜登的经济管理给予如此低的评价？

根据《经济学人》/YouGov最新民调，仅18%的选民认为经济正在改善，而53%认为经济在恶化。21%的受访者表示经济在增长，而持相反意见者占比达42%，是前者的两倍。超半数民众认为美国已陷入衰退。而标准经济指标显示经济正以温和速度增长。

民调中另一发现有助于解开这个矛盾。当被问及最能体现经济状况的指标时，6%的选民选择股市，16%选择失业率——54%选择日常购买商品和服务的价格。

对多数选民而言，通胀的负面影响盖过了拜登提到的所有经济改善成果。在评估过去一年个人财务状况变化时，12%表示有所改善，41%认为没有变化——44%表示情况恶化。通胀问题远超其他因素塑造着整体经济观感，仅有35%选民认可总统处理该问题的方式。

根据一些标准劳动力市场统计数据，这些美国人认为自身境况至多停滞不前的想法不无道理。美国劳工统计局月度报告显示，生产和非管理岗位员工的平均时薪已从拜登就职时的25.18美元升至28.75美元，涨幅约14%。但同期消费者价格指数上涨了15%，经通胀调整后实际工资反而略有下降。与此同时，据劳工局数据，周均工时从34.4小时降至33.8小时，导致全职工作者周收入中位数较2021年1月下降近3%。人口普查局报告显示，经通胀调整的家庭收入中位数——这一衡量经济状况的更广泛指标——从2020年的71,186美元降至2021年的70,784美元（2022年数据尚未公布）。

多数美国人对经济的感知源于生活体验而非统计数据，而某些生活体验尤为突出。《华尔街日报》近期一篇题为《牛排价格高企且将持续攀升》的报道指出：活牛供应量持续萎缩，养殖成本不断攀升，牧场主单头利润从2014年的400美元暴跌至2022年的12美元。过去两年间，牛排均价从每磅约8美元涨至近10美元。

尽管我和妻子的收入高于平均水平，但每次去杂货店仍会遭遇价格冲击，为此我们已调整了购物习惯（对收入更低的家庭而言影响必然更为严重）。随着美国人结束疫情隔离状态探亲访友，机票价格已大幅飙升。无论是租房者还是试图购置首套房的年轻人，住房可负担性都显著恶化。

威斯康星州总统风向标多尔县近期的一份报告凸显了这些趋势。不断上涨的食品杂货价格和劳动力成本迫使一家民宿老板将房价提高了15%。一位西班牙裔承包商妻子抱怨，她购买一加仑牛奶的价格翻了一番，能负担的东西越来越少。虽然她最初欢迎拜登，认为他比前任"种族主义倾向更轻"，但现在她认为"特朗普执政时情况更好"。

这些情绪直指拜登竞选的核心痛点，尤其是当它们与移民问题担忧交织在一起时（如多尔县的情况）。显示美国通胀表现优于其他国家的统计数据比较将不会产生政治效果。

失业率是过去的问题，或许也是未来的问题。但通胀率仍维持在美联储2%目标的两倍水平。如果我是拜登，我会承认物价上涨现在是选民最核心的经济关切，并将控制物价的决心作为经济政策的核心信息。

2022年6月10日，乔·拜登总统在洛杉矶港发表讲话。图片来源：Damian Dovarganes/美联社刊载于2023年6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通胀是拜登的选举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