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兰格》评论：超越“妻子”标签——《华尔街日报》

*** 一次性使用 *** 杰西卡·兰格，电影《邮差总按两次铃》的头部与肩部宣传肖像，派拉蒙影业，1981年摄影：阿拉米库存照片很少有电影生涯能像杰西卡·兰格那样急剧且永久地改变方向。尽管拥有异常艺术化的背景，兰格女士早期的电影角色除了显而易见的身体美貌外，几乎不需要她付出太多：她在1976年不幸翻拍的《金刚》中饰演天真少女，更引人入胜但同样不费力的，是在1979年的《爵士春秋》中饰演幽灵般的死亡天使。

特立独行的导演鲍勃·拉菲尔森登场了，他为自己能发现被不公平忽视的人才而自豪。这位电影制作人正准备执导《邮差总按两次铃》的新改编版，与常规看法不同，他认为这不是一个犯罪故事，而是流浪的不满者弗兰克·钱伯斯和他的情人科拉之间扭曲的浪漫故事。“我对这部电影的整体感觉是，这是一个黑暗、颠覆但浪漫的故事，我就是这样拍摄的，”去年去世的拉菲尔森，享年89岁，曾在一次采访中告诉我。

杰克·尼科尔森已经确定出演弗兰克，但拉菲尔森需要一个令人信服的科拉——既肉欲又狡猾，既操纵又受剥削。凭直觉，他前往北卡罗来纳州与当时正在出演一部戏剧的兰格女士会面。在等待她完成一个电话时，导演打量了她——并被深深吸引。“她身上有一种明显独特的东西，一种波西米亚式的傲慢与天真、近乎孩子般的好奇混合在一起的品质，”安东尼·乌扎罗夫斯基在他关于这位女演员的引人入胜的传记中写道。“除此之外，她的一举一动中都有一股情欲的洪流，一种肉体的渴望，将她的电话交谈变成了一曲诱惑的交响乐。”

1981年上映的《邮差总按两次铃》印证了拉菲尔森对兰格女士的信任，并确立了她作为重要演员的地位。次年，她在《弗兰西斯》和《窈窕淑男》中奉献了同样精彩的表演；前者为她赢得奥斯卡提名，后者则让她成功摘得小金人。

兰格女士1949年出生于明尼苏达州，在中西部的怀抱中长大。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痴迷地观看电影，并热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杰西会通过精心设计场景、重演小说中的情节来自娱自乐，经常变换她扮演的角色，“乌扎罗夫斯基先生写道。后来，她自由地参与了她那一代人的激进主义；她崇拜鲍勃·迪伦，并加入了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她凭借艺术奖学金进入明尼苏达大学，但与当时的伴侣兼丈夫帕科·格兰德一起，感受到了更大文化之都的召唤。在纽约，她在一部实验电影中裸体出镜；在巴黎，她接受了哑剧训练。据她自己说，她是一个不成功的福米卡盒子艺术品制作者；但她至今仍是一位有天赋的摄影师。

兰格女士偶尔担任模特的经历是她进入《金刚》的敲门砖。甚至她的联合主演也知道这个项目配不上她。“她刚从欧洲回来，参与了街头戏剧和哑剧，“杰夫·布里吉斯说。“我心想，‘哇，这个女孩太时髦了，她怎么能扮演这个金发蠢妞呢？’”

一旦兰格女士掌握了对自己事业的控制权，她就再也没有放弃过。 在乌扎罗夫斯基先生的叙述中，她是一位演员兼作者，她的项目经常反映她的激情。虽然她没有发起《弗兰西斯》，但她长期以来一直对扮演女演员弗兰西斯·法默感兴趣；后来，她通过构思、联合制作并主演1984年的电影《乡村》来承认自己的根源，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中西部农场家庭面对时代变迁的故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事实，我的电影不是商业电影，“兰格女士说，她最终凭借1994年的《蓝天》赢得了她的第二个奥斯卡奖——这部电影的发行非常糟糕，以至于其导演托尼·理查德森在电影最终上映前三年就去世了。

兰格女士在个人生活中同样泰然自若。在与格兰德先生维持婚姻期间，她与芭蕾舞明星米哈伊尔·巴里什尼科夫展开恋情并育有一女。这两段关系几乎在她邂逅山姆·夏普德的同时终结——夏普德先是《弗兰西斯》中与她搭档的男主演，继而成为她的人生伴侣与合作者。两人共同养育了两个孩子，并合作了多部电影：1988年由夏普德编剧执导、兰格主演的《远北》；2005年两人联袂出演、夏普德参与编剧的《别来敲门》（夏普德于2017年逝世）。

兰格极少接演纯粹商业片，但即便参演也始终秉持艺术追求。马丁·斯科塞斯在执导她出演赤裸商业惊悚片《恐怖角》（1991）时坦言：“她塑造的角色更具层次、更复杂、更矛盾性——远远超越了’妻子’的单一设定。“除两座奥斯卡奖外，她还凭《灰色花园》与《美国恐怖故事》斩获艾美奖，并凭借《长夜漫漫路迢迢》获得托尼奖。

尽管乌扎罗夫斯基先生对其传主充满敬意，但行文常流于事件表层。例如：“大约此时，杰西卡与山姆最终决定分道扬镳，不过正如他们关系中所有细节，分手过程始终极为私密。“但传记不正是引领读者窥探私密世界的窗口吗？书中兰格的形象仅以过去时态呈现；虽大量引用过往访谈，但这位女演员拒绝参与本传记的撰写。

尽管如此，这本书还是起到了有益的作用，它揭示了一位女演员的故事——她挣脱了"金刚"的束缚，继续按照自己的选择生活，并打造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通格特先生是《描绘彼得·博格达诺维奇：我与新好莱坞导演的对话》一书的作者。

刊登于2023年6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不仅仅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