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奖需要克服的挑战与值得庆祝的成就——《华尔街日报》

费伊·卡斯泰洛与大卫·克鲁姆霍尔茨出演《利奥波德城》摄影：琼·马库斯托尼奖似乎总是命运多舛。

2020年3月——这个月份令人难以忘怀——剧院与全球大多数场所一同关闭。但对百老汇而言，这个时机尤为残酷，因为三月和四月本是演出季的高潮与繁忙时段，而托尼奖传统上在六月揭晓。

下一届托尼奖颁奖典礼直到2021年9月才以精简形式举行。去年活动按计划进行，但今年编剧工会罢工引发了不愉快的骚动。托尼奖组织方游说工会给予豁免以推进典礼，工会显然拒绝了（细节尚不明确），但在获得让步后勉强同意典礼继续——尽管没有剧本。随后，工会在让步后又似乎重新考虑，建议提名成员抵制典礼。

莎拉·巴莱勒斯与布莱恩·达西·詹姆斯出演《走进森林》摄影：马修·墨菲与埃文·齐默尔曼此举令人觉得小家子气，因为本季值得庆祝的佳作如此丰富，以至于多部优秀提名作品——尤其是大卫·奥本的《1976年夏》和《初步举证》——竟无缘最佳话剧奖项。然而最终入围名单仍具历史意义，五部话剧中有三部——斯蒂芬·阿德利·吉尔吉斯的《河岸与疯狂之间》、玛蒂娜·玛约克的《生存成本》和詹姆斯·伊贾姆斯的《肥臀》——都曾获得普利策奖。乔丹·E·库珀的《没有更多》也赫然在列，该剧上演时间比国际航班登机还短便告停演，令人意外。（这部喜剧以美国政府提议为所有非裔公民购买非洲机票为剧情设定。）

但对我来说，本季最引人注目的戏剧是汤姆·斯托帕德的《利奥波德城》。这部杰作描绘了纳粹崛起期间及之后维也纳一个犹太家庭的悲剧解体，堪称斯托帕德作品中的巅峰之作——考虑到他杰出的创作生涯，这已是极高的赞誉（他自1968年起已四度斩获托尼奖，但我不会因此对他有所保留）。斯托帕德的主要竞争对手或许是伊詹姆斯创作的《肥臀哈姆》，这部对《哈姆雷特》进行巧妙而喧闹改编的诙谐剧作，想必会得到斯托帕德的欣赏，毕竟他自己也写过类似作品——其首部托尼奖作品《罗森克兰茨与吉尔登斯特恩已死》。两部剧的角逐不仅因为它们是提名作品中仅存的两部仍在演出的剧目，更因近年来托尼奖对黑人剧作家作品的关注度显著提升。

朱迪·科默在《初步举证》中图片来源：海伦·默里最佳音乐剧的角逐——这个被普遍认为对票房影响力最大（即便不是唯一）的奖项——候选作品整体水准稍逊，甚至被部分人视为近乎抛硬币的抉择。提名作品中遥遥领先的是《金伯利·阿基姆博》，这部在百老汇显得规模异常小巧的剧目，却以充沛的温情与非常规幽默轻松撑起了布斯剧院的舞台。凭借大卫·林赛-阿拜尔精彩的剧本歌词和珍妮·特索里充满活力的音乐，这个关于罹患早衰症少女的动人故事，毫无悬念地超越了其他竞争对手。

滑稽喜剧《Shucked》和流行音乐剧《&朱丽叶》都拥有狂热粉丝，而《热情似火》则获得了最多提名。广受诟病的《纽约，纽约》毫无胜算，但若评论界对《金伯利·阿基姆博》的厚爱成为关键因素（虽然通常并非如此），它或许能摘得最高奖项。其女主角维多利亚·克拉克同样应获殊荣，她奉献了今年音乐剧领域最耀眼的表演。（在此向布莱恩·达西·詹姆斯、萨拉·巴瑞勒斯和安娜丽什·阿什福德致歉。）

斯蒂芬·麦金利·亨德森与维克多·阿尔马扎尔出演《河畔与疯狂之间》摄影：琼·马库斯在其他备受关注的奖项中，音乐剧复排奖的角逐尤为激烈。除林肯中心剧院沉闷的《卡米洛特》不幸入围外，其余三部提名作品——《游行》及两部斯蒂芬·桑德海姆作曲的音乐剧《走进森林》和《理发师陶德》——都令人印象深刻。鉴于近期美国反犹事件激增的阴郁现实，《游行》很可能胜出，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近乎完美的《走进森林》制作，这部屡经复排的音乐剧在此次制作中如新生的豆茎般焕发新意。

本季我鲜有特别钟爱的作品，且对奖项评选常带随意性素来反感。然而若杰西卡·查斯坦凭在令人窒息的《玩偶之家》中枯坐两小时的表演击败在《初步举证》中以震撼独角戏惊艳舞台的朱迪·科默夺得最佳女主角——考虑到百老汇对电影明星的偏爱，这虽荒谬却不足为奇。

我最乐于见证颁发的奖项将授予斯蒂芬·麦金利·亨德森，以表彰他在《河滨与疯狂之间》中既动人又充满喜剧张力的精湛表演。亨德森先生在戏剧界耕耘多年，却尚未捧回百老汇最高荣誉。今年托尼奖的夜晚或许充满波折，但若亨德森先生能获此殊荣，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值得。

伊舍伍德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戏剧评论家。

此文刊登于2023年6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托尼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