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的下一个目标：俄罗斯战壕 - 《华尔街日报》

当乌克兰士兵为预期中的进攻行动花费数月时间训练使用西方新型坦克和装备时，俄军一直在构筑防御工事以阻止他们。卫星图像显示，俄军在乌克兰南部——基辅方面预计将发起进攻的区域——构建了复杂的障碍网络，包括反坦克壕沟、被称为"龙牙"的混凝土障碍物以及多层先进雷区。

乌克兰期待已久的反攻若要成功，其部队必须突破这些防线。

“目前尚无定论，“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近日表示，他警告不要低估俄罗斯的战斗力，“俄军已构筑了纵深防御工事。”

乌克兰军人在扎波罗热地区向俄军开火，该地区可能是乌军计划进攻的重点区域。图片来源：STRINGER/REUTERS俄军构筑的防御工事主要位于南部的扎波罗热和赫尔松地区，分析人士认为乌克兰最可能在此处发动攻击。俄罗斯国防部周一表示，其部队在更东部的南顿涅茨克地区击退了乌军前一天的进攻。乌克兰当局未立即对莫斯科的声明置评。

美国官员表示，他们认为乌军能够向南推进足够距离，切断俄罗斯与克里米亚之间的陆桥——莫斯科自2014年占领该地并将其作为去年军事行动的集结地。

尽管如此，美国官员仍称俄罗斯的防御工事"规模庞大且构成挑战”。

但军事战略家指出，物理障碍的效果完全取决于驻守部队的素质。若缺乏坚定机动的反应部队，所有战壕、路障和雷区只能延缓而无法阻止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进攻者。

去年秋天，基辅军队在哈尔科夫东北部地区击溃俄军。乌军成功的关键在于俄军既未设置实体障碍，又因兵力不足难以对抗高度机动的乌克兰部队。

此后俄罗斯动员了数十万兵力。虽然多数人士气低落且仅接受基础训练，但莫斯科寄望于人数优势能成为决定性因素。

“这些士兵或许训练有素度和协同性欠佳，但他们确实存在，“加州全球研究机构兰德公司高级防务分析师斯科特·波士顿表示。

尽管俄罗斯步兵可能缺乏系统训练，但其工程兵部队实力不容小觑。

“俄军表现突出的领域是野战工程，“前五角大楼战略家、美国陆军步兵军官比利·费比安指出。

俄军构建的防御体系包含多重战壕网络，许多呈锯齿状布局，守军可从多角度射击来犯之敌。这些工事附近还设有备用防御点，士兵经训练可退守至此继续作战。

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戴眼镜者）对乌克兰军队面临的任务发出了谨慎的声音。图片来源：乌克兰总统新闻处/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射击阵地会提前构筑完毕并锁定目标，因此射手无需像机动部队那样费力计算射程。

“这些措施能让实力较弱的部队表现超出预期，并增加敌方突破难度，“法比安表示。

乌克兰一直试图通过战略家所称的战场塑造行动来迷惑和消耗俄军。这些行动旨在削弱防御方，让进攻方的艰巨任务变得稍微容易些。

最近几周，一支为乌方作战的俄罗斯国民部队多次突袭别尔哥罗德边境地区，迫使莫斯科从乌克兰境内前线调离部队。

乌克兰还持续打击俄军纵深目标，使用西方远程武器袭击燃料库和指挥中心。基辅去年秋季采用相同策略，切断了俄军在赫尔松市的补给线，迫使莫斯科于十一月撤出该市。

美国陆军欧洲前司令本·霍奇斯中将（退役）指出，通过打击后勤补给线断绝敌军弹药等基本物资，是乌克兰削弱俄军兵力优势的重要策略。

“障碍物只有在火力掩护下才有效，”他说。

他表示乌克兰无需在广阔战线上突破俄军防御，可能会集中兵力于少数几个地点。

“他们需要在两三个区域实现纵深突破以孤立克里米亚，”霍奇斯说。“我预计他们会在特定区域集结压倒性战斗力量。”

今年初的卫星图像显示克里米亚地区的俄军防御工事与龙牙障碍。图片来源：MAXAR TECHNOLOGIES/路透社“将会出现伤亡，”他补充道。“这将充满挑战。”

乌军可能旨在发动能歼灭或驱散战壕守军的攻击。若成功突破，他们将使用装甲推土机、架桥车等专业工程设备跨越障碍。

推土机或工兵可以推开或摧毁龙牙障碍。雷区清理缓慢，但乌克兰已获赠专门车辆执行这项精细任务。

俄军构建的此类防御体系无需处处重兵把守。多重防线的设计原理是：由步兵驻守的前沿战壕应能拖延进攻，直至其他区域的增援部队抵达。

对俄罗斯而言，这既需要愿意坚守作战的步兵，也需要能快速机动增援的装甲旅部队。

如果乌克兰军队突破雷区，俄罗斯将迅速向该地区大量调集坦克和装甲运兵车。这对严重依赖铁路线调动部队和装备的莫斯科来说可能颇具挑战性。

莫斯科是否拥有强大的快速反应部队，是基辅面临的最大未知数之一。若俄军反应足够敏捷，可能挫败乌军攻势或使其陷入僵局。防守方的目标是迫使进攻方反复突击，消耗其力量甚至迫使其动用预备队才能实现突破。

“人们忘记了这才是战争的真实面貌，“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顾问马克·坎西安表示。

他将乌克兰局势比作1980年代两伊战争——伊拉克进攻伊朗后遭反攻，最终陷入长达数年的堑壕战僵局。坎西安指出，当时伊拉克构建了三道防线：战壕步兵为前沿，装甲部队作支撑，辅以高度机动的共和国卫队。巴格达的步兵成功坚守至共和国卫队增援抵达，伊朗始终未能突破伊拉克防线。

“步兵必须足够顽强，才能坚守阵地直到援军到来，“坎西安说，“他们必须达到最低作战要求。”

乔治·坎切夫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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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2023年6月6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乌克兰瞄准俄罗斯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