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党人谋划终结债务上限之争的“疯狂”局面——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民主党人松了一口气，与共和党人的债务上限之争终于结束，一场史无前例的违约得以避免。但一些人已开始筹划防止未来再出现僵局，试图解除债务上限这一武器。

拜登总统周六签署了一项两党法案，将31.4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暂停至2025年1月，同时包含共和党人要求的支出削减和能源项目相关措施等条款。该法案在政府即将开始拖欠债务（包括老年人福利、联邦工作人员工资和债券持有人利息）前几天获得国会通过。

这一利落解决方案避免了人们普遍担忧的经济冲击和市场动荡。但民主党人认为，除非做出改变，否则将国家推向违约边缘仍将成为谈判中惯常而危险的一环。一些议员正施压拜登单方面行动，无视国会并根据需要提高债务上限，另一些人则寻求制定立法限制国会阻止提高债务上限的能力。

参议员彼得·韦尔奇（佛蒙特州民主党人）表示，利用债务上限来榨取让步"已被制度化"。他呼吁立法彻底废除债务上限。

众议院预算委员会首席民主党议员布伦丹·博伊尔（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人）称，越来越多民主党人希望从根本上改变债务上限程序，许多同僚都意识到"一次又一次这样做简直是疯狂"。

共和党人驳斥了民主党的抱怨，反驳称利用债务上限作为谈判筹码是公平的，因为支出本就是债务膨胀的根源之一。共和党议员们专注于削减开支，特别是非国防项目开支，并拒绝了拜登通过对企业和富人征收新税来减少赤字的提案。

德克萨斯州共和党众议员奇普·罗伊（他主张比上周通过的法案更大幅度的支出削减）表示，债务上限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制约手段"。由于国会目前由两党分治，任何立法通过的前景都相当渺茫。

国会于1917年设立债务上限，旨在从日常财政管理中抽身，授权财政部在设定额度内自主发债，而无需为每笔债务单独立法。由于美国长期存在巨额年度赤字，财政部必须定期提高债务上限才能发行新债。

本周国会通过了两党法案，将31.4万亿美元债务上限暂停至2025年初。图片来源：内森·霍华德/彭博新闻在今年的谈判前夕，白宫对2011年事件记忆犹新——当时众议院共和党人以债务上限为筹码，迫使副总统乔·拜登和奥巴马政府通过《预算控制法》，该法案旨在以削减开支换取提高债务上限。同年，标准普尔首次取消了美国保持70年之久的AAA级主权信用评级，理由是美国财政前景黯淡。

这一次，拜登数月来拒绝就债务上限进行谈判，坚持要求无条件"干净"提高上限。在拜登看来，2011年事件留下的教训是：围绕美国信用进行谈判造成的损害太大，不应重蹈覆辙。最终他作出让步启动谈判，原因在于众议院共和党人4月通过了一项法案作为谈判起点，且可能违约的最后期限日益临近。

整个谈判期间，国会两院部分自由派议员敦促拜登援引宪法第十四修正案单方面提高债务上限，该修正案规定"经法律授权的美国公共债务有效性……不容质疑"。

共和党人表示他们认为第十四修正案不允许拜登绕过债务上限。“未经国会同意的违宪行为……不可取，“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上月敦促拜登谈判时表示。

参议员彼得·韦尔奇呼吁立法彻底取消债务上限。图片来源：Julia Nikhinson/CNP/Zuma Press据亲近人士透露，作为在国会任职数十年的制度主义者，拜登长期以来不愿在此议题上采取单边行动。虽然财政部长耶伦2021年表示支持废除债务上限，但拜登2022年称取消上限将不负责任，上月他又表示这样做会引发争议。

在最近的债务上限之争中，总统最终选择不援引宪法第十四修正案来绕过国会，因为他担心由此引发的法律战会导致金融市场出现广泛的不确定性和混乱。但他也表示愿意在法庭上测试是否可以通过援引该修正案，防止债务上限在未来谈判中被用作筹码。

一个可能的折中立法方案得到了包括弗吉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蒂姆·凯恩在内的议员支持。凯恩提出了一项法案，允许行政部门提高债务上限，但需经国会通过否决决议。这与2011年债务协议中麦康奈尔建议的机制类似，当时他想确保民主党在政治上对提高借款上限负责。

根据该法案，总统将能够提高债务上限以支付国会授权和拨款的支出，如果国会拒绝支付已经产生的账单，则可以提出否决决议。当债务接近上限2500亿美元时，总统将提交另一份证明，解释债务增加的原因，并为剩余财年提出新的上限。

众议员奇普·罗伊曾寻求比本周通过的立法中更大幅度的支出削减。图片来源：比尔·克拉克/CQ点名/Zuma Press“国会应当为其行为承担后果，”凯恩表示。

博伊尔称计划下周重新提交一项独立法案，授权行政部门在国会不通过否决案的情况下提高债务上限。他称债务上限不仅存在政府账单违约风险，更是浪费时间的干扰项。

“由于我们数月来持续纠缠这个问题，国会必须完成的其他立法工作已严重滞后，”他说。

鉴于任何立法在民主党重掌众议院前都可能搁置，部分民主党人私下怀疑拜登最终是否会依据宪法第十四修正案对其权力发起法律挑战。拜登向记者表示正考虑"在将来某个时间点，比如一两年后"推进此事，这一长达数年的时间表被自由派视为其回避问题的信号。

周五晚间拜登在椭圆形办公室就债务协议发表讲话时，着重强调了两党合作的重要性，未提及可能修改债务上限的问题。

部分民主党人认为债务上限仍具现实意义。

“我个人认为需要建立某种机制，定期督促各方更负责任，“明尼苏达州民主党众议员迪恩·菲利普斯表示，他反对废除债务上限。控制债务"不仅是共和党的诉求——也应是民主党的诉求，因为若想投资未来，就必须停止为过去支付巨额代价。”

联系记者：西沃恩·休斯（[email protected]）、安德鲁·雷斯塔西亚（[email protected]）和林赛·怀斯（[email protected]）

出现在2023年6月5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民主党人权衡如何解除债务上限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