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评论:重新思考成功的法则》——《华尔街日报》
Laura Vanderkam
图片来源:Alamy Stock Photo今年春天,数百万美国人将从高中和大学毕业。他们中几乎没有人会从获得学位到退休都从事同一份工作,只有极少数人认为自己会这样做。在成年早期就稳固确立的职业阶梯已不多见。工作变得不那么可预测,不那么线性,有时也不那么稳定。
这可能令人感到害怕,但也是一个机会。“如今很少有人仅仅为了工作而找工作,”布鲁斯·费勒写道。“更多的人在寻找有意义的工作。”在《寻找》一书中,费勒提出,通过反思个人经历并向自己提出一些深入的问题,人们可以构建“工作故事”——即帮助人们理解他们各种职业转折的叙述,并帮助人们在寻找意义的同时创造自己对成功的定义。而且“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决定这个意义。”
费勒是一系列关于美好生活书籍的作者,他本人也有过非线性的职业生涯,曾担任教师、巡回马戏团的小丑和电视节目主持人等。为了《寻找》这本书,他采访了155名表示享受自己工作的人。他和他的研究团队梳理了他们的工作历史,研究了影响他们的因素,并询问他们工作中哪些方面让他们觉得最有意义。《寻找》的大部分内容由他们的故事组成——一个工作如何引向下一个,再下一个,最终达到满足感。
费勒先生对他的发现有些激动:“工作中正在发生一些前所未有的变化。这本书就是关于这些变化的。它探讨的是一代人仅此一次的对成功规则的重新思考。”也许确实如此,但几十年来人们一直在探讨线性职业道路的衰落。汤姆·彼得斯1997年在《快公司》杂志发表的著名文章《名为你的品牌》就假设员工正在打造个人品牌以便在不同公司间流动;丹尼尔·平克2001年的著作《自由工作者国度》记录了人们在常规工作之外构建部分职业生涯的普遍现象。
费勒先生对现有文献的真正贡献在于,他有意识地捕捉了多元群体——不仅是种族、性别和性取向的多元,还包括职业的多元——工作体验。无论是在政府办公室管理员工、修理风力涡轮机、经营房屋粉刷业务,还是担任房地产经纪人、美国铁路公司警察或爱情小说家,都能找到职业满足感。
费勒先生研究的大多数对象都经历了所谓的“职场地震”——这些事件或好或坏,但都引发了重大转变。一位在疫情中被迫停业的小企业主通过新培训实现了职业转型;某广告公司CEO在观看阿尔·戈尔的《难以忽视的真相》后转型为绿色科技高管;一位为贫困人群提供低价汽车维修服务的非营利组织创始人,其事业始于与一位无家可归者的对话——对方不得不将栖身的报废车辆挪到新地点。
费勒先生的研究对象平均每2.85年就会经历一次这样的"职业地震"。从某个角度看,这个频率令人担忧,但不必以消极视之。费勒写道,在非线性职业生涯中,我们"确实会比预期更频繁地面临这类存在主义危机",但我们做出的选择和找到的答案也将不再那么重大或具有决定性:“没有哪个答案能永恒不变。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你就会面临新的决定性时刻。”
他还提出,多数人拥有不止一份"工作"——至少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的任务范畴。费勒的受访者自然会谈及"主业",但约75%的人同时从事副业,比如代课教学或担任公证员。约89%的人提到了被费勒称为"希望工作"的内容——人们在闲暇时间进行的探索性工作,例如写书或在农贸市场摆摊,期待这些努力能带来更大机遇。三分之二受访者提及"照料工作"——抚养子女或照顾年迈父母。而高达93%的人谈到了费勒所说的"幽灵工作",这是人们为保持生产力必须对抗的心理阴影,其本身也是种劳动。费勒发现研究对象中有人"深受冒名顶替综合征困扰,被偏见耗尽精力,担心让父母失望"。当然,如果连总体幸福的人群都有93%存在这类心魔,或许这些幽灵本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这种多重职业身份的概念发人深省,尤其解释了为何费勒的受访者常在收入减少的职业地震后,反而对工作更满意。也许照料工作或希望工作——抑或对抗幽灵工作的努力——因此变得轻松。成功本就形态万千。
费勒先生为读者提供了在应对职场动荡时可自问的多种问题。多数问题源自记者常用的"谁、什么、何时、何地、为何、如何"框架,例如:“我想成为…类型的人”;或"我正处在人生的…阶段";或"我希望身处…的环境"。他建议从童年经历中挖掘灵感:“弄清你儿时喜欢在哪种沙盒玩耍,就能明白现在想进入怎样的’沙盒’"。
这种反思尝试或许真能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但对今春数百万毕业生而言,费勒先生最中肯的建议或许是: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成功并非固定目标,它始终在流动,“他指出。既然没有哪份工作"能永远让你快乐,你完全可以自由选择任何工作”。或许最好不要过度纠结这些事。经历诸多曲折后,求职终会引向理想归宿——至少能维持2.85年。之后又将开启新的征程。
范德卡姆女士是《周二宁静法:9种平息混乱并为要事腾出时间的方法》的作者。
刊载于2023年5月31日印刷版,原标题《重新思考成功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