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C919客机完成首次商业飞行——首次挑战波音地位 - 《华尔街日报》

新加坡——历经16年研发历程且多次延期的中国国产C919客机，于周日完成了万众期待的首个商业航班飞行，这标志着中国在波音和空客最重要的市场之一发起了虽小却具象征意义的首次挑战。

中国东方航空的航班比原计划提前约10分钟从上海飞往北京。据官方媒体报道，超过1万人争抢公开销售的30个座位，其余座位由官员和记者乘坐。视频画面显示，乘客们在航班上举行了小型庆祝活动，高唱中国著名爱国歌曲《歌唱祖国》。

飞机抵达北京时接受了水门仪式迎接，比预定时间整整提前40分钟降落。当天晚些时候返回东航上海基地后，该飞机将开始执飞上海至四川省会成都的定期商业航班。

中国商飞C919最大航程约3500英里，最多可搭载192名乘客，将与作为全球航空主力机型的波音737和空客A320系列单通道客机展开竞争。这家国有飞机制造商（简称中国商飞）面临的挑战是，中国未来20年可能需要6000多架新型单通道客机，其需快速提升产能才能占据可观市场份额。

根据波音公司最新的长期预测，到2041年，中国的航空客运量预计将增长一倍以上，这将推动对新商用飞机的需求，预计占全球新购飞机的五分之一。波音表示，单通道机型可能占中国新飞机的四分之三。

作为三大国有航空公司之一的中国东方航空，于12月接收了其五架C919中的第一架，正值中国政府放弃新冠防控措施之际，这些措施曾导致去年国内航空旅行暴跌40%，并几乎中断了国际航班。此后，航空公司竞相重新开通航线，并将封存的飞机重新投入使用。根据中国航空数据提供商飞常准的数据，截至5月，国内航空旅行已恢复至疫情前水平。

中国东方航空于12月接收了其五架C919中的第一架。图片来源：丁汀/美联社此次飞行标志着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战略产业（包括航空业）结束对外国技术依赖的雄心中迈出了重要一步。习近平曾指出，中国只有发展出自己的客机，才能被视为“强国”，政府已从军方剥离出中国商飞，并向C919项目注入国家援助。

今年早些时候，中共主要喉舌《人民日报》在一篇社论中表示，发展自主客机本身就是一项重大成就。但更重要的是，该项目在技术和材料方面的进步应能惠及“高端制造的几乎每个方面”，并帮助中国克服其所谓的华盛顿“高科技遏制战略”。

据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专门研究中国产业政策与技术创新的高级分析师斯科特·肯尼迪表示，中国商飞不透明的运营和缺乏信息披露，使得几乎无法准确评估补贴规模。然而，他在2020年底发布的一份关于C919的报告中估计，北京已向该项目投入超过700亿美元——这一数字此后还在持续增长。

“这主要是一个国内故事——尤其是民族自豪感的体现，“柏林智库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首席经济学家马克斯·J·曾莱因表示。虽然这款飞机的首航标志着挑战波音和空客的起点，但要看到全球市场格局的重大变动还需要很多年，这将取决于飞机的实际表现。

凭借高层支持、中国雄厚的资金实力以及受保护的国内市场，中国商飞比大多数制造商更有机会打破现状。

与此同时，包括中国东方航空在内的国有航空公司去年订购了近300架空客飞机。

要获取更多市场份额，中国商飞首先需要提高产量，然后让客户相信C919能够实现盈利，并在飞机全生命周期内提供足够的售后支持。在开始生产较小的ARJ21支线客机近六年后，中国商飞目前年均产量约为30架。而空客计划从明年起每月生产65架A320系列飞机。

飞机制造业的准入壁垒极高。今年2月，日本三菱重工 终止了历时15年的支线客机项目，理由是工程师短缺、潜在合作航空公司不足以及设计未达到美国监管要求。

一款具有竞争力的产品并不能保证成功。加拿大的庞巴迪公司因未能获得足够订单，最终将其窄体C系列飞机出售给空客。空客将重新命名的A220系列宣传为"无与伦比的成本效益”，目前已交付150多架该型飞机，并拥有约700架订单。巴西的巴西航空工业公司也生产窄体飞机，但机型较小，无法与当前市场领导者直接竞争。

分析师将密切关注C919的性能指标，包括安全性、燃油效率和调度可靠性（衡量延误和取消的关键指标，这对任何运营商的盈利能力都至关重要）。专家表示，建立运营记录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需要持续改进。

英国航空分析公司IBA的估值主管迈克·约曼斯表示：“C919从一开始就采用了大量最新技术。”

为进入中国市场，外国供应商与当地合作伙伴建立了制造工厂，这应有助于确保零部件供应。但尽管经过多年努力和国家援助，中国商飞在发动机和飞行系统等关键部件上仍依赖外国供应商。

C919面临来自波音和空客最新机型的竞争，这两家公司都在效率、噪音和可持续性等领域推动技术进步，并拥有数十年将这些技术整合到制造和适航认证流程中的经验。

曾莱因指出，中国强调创建能够替代外国零部件的本土企业，可能会削弱供应商的信任并限制技术获取，同时在地缘政治气候恶化的情况下，技术出口面临限制的风险也在增加。

不过，对于越来越多担心受到美国日益扩大的制裁体系影响的国家来说，C919给了他们选择，他补充道：“地缘政治的变化可能成为C919国际化的催化剂。”

联系Rachel Liang，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5月30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中国C919完成首次商业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