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o Fighters新专辑〈But Here We Are〉乐评:悲伤与摇滚吉他》——《华尔街日报》
Mark Richardson
戴夫·格罗尔摄影:斯嘉丽·佩奇**2022年3月,**泰勒·霍金斯——这位自1997年起与戴夫·格罗尔的Foo Fighters乐队合作、曾与毒瘾抗争的备受尊敬的鼓手,在与乐队于哥伦比亚巡演期间猝然离世,年仅50岁。作为摇滚界深受爱戴的人物,9月两场致敬音乐会的嘉宾名单(保罗·麦卡特尼、Rush乐队的格迪·李、麦莉·赛勒斯等众多巨星)印证了他在同行中的地位。
霍金斯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在讨论Foo Fighters是否会继续存在。但对于乐队的密切观察者而言,答案显而易见。1995年首张同名专辑《Foo Fighters》是格罗尔独自完成的作品,他包揽了所有乐器演奏。Foo Fighters是他的心血结晶,只要他还在创作和演出,这支乐队就理应是他主要的音乐表达方式。作为终身摇滚人,格罗尔将音乐视为理解世界的方式,也是同等庆祝与哀悼的舞台。6月2日,乐队携第11张专辑《But Here We Are》(Roswell/RCA厂牌)回归。尽管Foo Fighters近期宣布了新鼓手加盟,但本专辑中格罗尔亲自执掌鼓槌。新歌的音符与歌词似乎都与霍金斯有着深刻关联。
开场曲《Rescued》在首句歌词中直面了专辑的创作动机:“它瞬间降临/毫无征兆/发生得如此迅猛/转瞬即逝”,格罗尔在吉他轰鸣中唱道。这是一首扎实的快节奏摇滚——厚重、扎实而稳健,完美展现了格罗尔的音乐特质。
尽管《Rescued》与专辑中其他九首歌曲显然都受到主唱与霍金斯先生的友谊及其逝世的哀悼所启发,但格罗尔的创作风格是宽广的。他并未分享个人细节,而是以一种让歌迷将音乐融入自身生活来寻找终极意义的方式写作。尽管专辑中充满了直接关联霍金斯先生的歌词——“你去哪了?”“我一直在听各种声音/但没有一个是你”——这些歌词可以适用于任何涉及关系与失去的情境。有些歌曲似乎是写给恋人的,但表达的核心——你曾在这里,如今离去,我想念你,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如初——始终如一。
虽然第二首歌《Under You》的副歌钩子“总有一天我会从你之下解脱”可能暗示被拖累或想忘记一段关系,但在这张专辑的语境中,它关乎在所爱之人离去后努力继续前行。这种情感通过歌曲的旋律得到强化,旋律中带有乐队久违的甜美,一种力量流行的色彩,让人联想到格罗尔先生自乐队首张专辑以来最出色的作品。这种温暖的氛围在专辑中不时出现,比如梦幻的中速民谣《Show Me How》,格罗尔与女儿维奥莱特在其中和声。
从音乐上看,《But Here We Are》比乐队2021年的专辑《Medicine at Midnight》更令人满意。那张专辑被定位为节奏实验,格罗尔借鉴了他对放克及其他非摇滚形式的喜爱。这主要意味着歌曲听起来像Foo Fighters,但偶尔会有稳定的低音鼓和嘶嘶的踩镲,唤起迪斯科的感觉(同年晚些时候,乐队发行了几首Bee Gees的翻唱)。那是一张扎实的专辑,听到乐队稍作实验很有趣,但并非重大突破。而在这里,格罗尔选择了简单的钩子,这些曲目大多在一两次播放后就令人难忘。
这张专辑中最引人注目的异类曲目是《老师》,这首长达10分钟的缓慢史诗在宣泄般的噪音中结束,但并未证明其超长篇幅的合理性。然而最后一曲《安息》却以既心碎又充满希望的基调为专辑画上句点。开场时它听起来像个小样,格罗尔先生轻轻拨弦低吟,仿佛生怕惊扰将睡之人。“你可以安息了,“他在副歌部分近乎耳语般唱道。此刻这是两人之间的私语,但当电吉他音墙轰然响起时,它顿时蜕变为适合万人合唱的释放赞歌。这种从个人情感到普世共鸣的飞跃正是喷火战机的精髓,也解释了为何这支超水准的硬摇滚乐队能如此成功。这更印证了格罗尔先生的音乐理念——音乐能帮助我们消化甚至超越生命至暗时刻——绝对正确。
理查德森先生是《华尔街日报》摇滚与流行乐评人。在Twitter @MarkRichardson关注他。
本文发表于2023年5月30日印刷版,标题为《格罗尔、悲伤与摇滚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