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全民皆须服役这一规定如今或将改变——《华尔街日报》

特拉维夫——自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来，全民义务兵役制始终是国防体系与国家认同的核心支柱。作为世代以色列人的重要成人仪式，青年男女一直并肩服役。这一传统可能即将改变。

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执政联盟中的极端正统派议员威胁称，若政府不通过立法免除极端正统派犹太男性的兵役义务（以便他们专注于研习宗教经典），将推翻现政府。

该要求旨在将长期存在的极端正统派免役惯例编入法典，由此引发了关于公民保卫国家义务及以色列国民身份内涵的全国性大讨论。

内塔尼亚胡政府正考虑双管齐下：一方面立法确立极端正统派免役制度，另一方面推行军队重大改革——缩短多数应征者强制服役期并提高前线士兵待遇。

反对者警告该方案可能动摇国家重要制度根基。

“若以色列正式立法允许特定犹太群体合法免役，我认为国家的征兵体系将分崩离析，“曾为军方改革提供咨询的前议员奥菲尔·谢拉赫表示。

以色列极端正统派犹太人在本尼布雷克附近抗议征兵，封锁道路。图片来源：Abir Sultan/Shutterstock安全部队与示威的极端正统派犹太人发生冲突。图片来源：Ilia Yefimovich/Zuma Press极端正统派犹太人认为，他们通过履行研读《托拉》的宗教义务为国家安全做出了贡献。

24岁的极端正统派犹太经学院学生大卫·罗特说：“在大卫王时代，国民分为参战者和留守研习者。参战者因留守者持续研习《托拉》而获胜。今天也是如此。”

关于修改兵役制度的争论是以色列更广泛文化冲突的一部分，数十万以色列人走上街头抗议拟议改革，反对者称这将增强宗教保守派的力量。

这是该国极端正统派社区长期追求的政治目标，该社区现在作为内塔尼亚胡联盟中第二大集团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并认为以色列最高法院过于世俗和自由。

以色列政府多次通过法律免除极端正统派男性的兵役，结果被以色列最高法院宣布违宪。极端正统派议员还呼吁在其社区公共场所实行性别隔离，并停止安息日的大部分公共交通，以及其他将宗教法融入公共生活的努力。

一名以色列士兵在被占领的约旦河西岸冲突中向巴勒斯坦人发射橡皮子弹。图片来源：穆萨·伊萨·卡瓦斯马/路透社以色列士兵与阵亡将士家属肃立默哀两分钟，纪念阵亡将士纪念日。图片来源：奥哈德·兹维根伯格/美联社近期，以色列世俗派在最大极端正统派城市布内布拉克发起抗议活动。示威者高举标语呼吁居民参军，部分居民则向抗议者投掷传单，声称绝不效忠"叛教军队”。

这场关于义务兵役制的争论也凸显了以色列国民认同的变迁。最新民调显示，这个曾是社会凝聚力基石的政策，如今已获多数民众支持彻底废除。

耶路撒冷智库以色列民主研究所数据显示，2021年义务兵役支持率首次跌破50%，2022年仍维持这一趋势。

实际入伍率持续走低。适龄青年中仅不到半数服役，部分原因在于拒绝服役的极端正统派人口激增。数据表明，因心理健康等原因获免役资格的人数也在攀升。

政府正在考虑的全面征兵改革草案试图通过缩短大多数应征者的服役期限和提高精英部队的薪酬来解决征兵率下降的问题，以吸引以色列最优秀的人才。

这反映了以色列军方在保留其所谓的“人民军队”模式（即社会几乎所有成员都服役）的愿望与承认军队无法也不再需要征召该国大部分青年之间的平衡，因为军队越来越依赖技术和小型特种部队。

“从安全角度来看，以色列军方需要维持义务兵役制，以便从以色列最优秀青年中挑选人才。这是一项安全要求，”以色列民主研究所的安全专家埃兰·沙米尔-博雷尔说。“但人们也认识到，当只有一小部分社会成员有义务服兵役时，就无法维持人民军队的精神。”

军方多年来一直在考虑全面改革，但国防部长约阿夫·加兰特现已批准缩短义务兵役的计划，因为政府正在寻求解决极端正统派征兵问题。官员们表示，联盟和军方仍在讨论该计划，尚未获得批准。

征兵制度是在以色列建国时建立的，当时这个小国卷入了一系列与阿拉伯邻国的大规模战争，需要每一名士兵。除了保护作用外，征兵还被视为这个由来自全球移民组成的多元化社会的凝聚力。

所有年满18岁的男性必须服兵役32个月，但以色列的阿拉伯公民除外，他们可以选择自愿服役，不过大多数人并未选择。极端正统派犹太男性长期以来一直无视这一义务。女性同样需要服役两年，但宗教背景的女性可以选择从事国民服务而非军事服役。

世俗中间派和左翼反对党议员反对该计划，认为国民服务的责任应由以色列社会全体平等分担。他们提议未服兵役的极端正统派男性应强制参与民用国民服务，例如在医院、学校或搜救队工作。极端正统派政客已拒绝该提案，称任何形式的国民服务都会占用他们研读《托拉》的时间。

政府还希望该计划能促使极端正统派学生更早离开犹太经学院，因为目前许多人至少会留校至26岁——届时他们将不再受征召约束。正式豁免可能让他们更早进入劳动力市场，为国家经济作出贡献。

目前极端正统派男性只要保持经学院学生身份即可免服兵役，但这只是最高法院2012年废除先前豁免令及2017年驳回另一项征兵法案后的临时过渡措施，法院裁定此类豁免对服役者构成歧视。若该法案通过，这将是以色列政府第三次尝试将兵役豁免写入法律。

以色列民主智库主席约哈南·普莱斯纳表示，政府当前考虑的计划很可能会再次被法院驳回，因为它未能充分解决不平等问题。

以色列首任总理戴维·本-古里安最初同意让极端正统派犹太教经学院学生暂缓服兵役时，全职在经学院学习的极端正统派男性约400人。根据以色列民主研究所数据，2021年这一群体已接近14万人。

如今，极端正统派年轻男性占全国犹太青年人口的近五分之一。随着该群体规模扩大，社会其他阶层日益要求建立新的社会契约，以共同承担军事和经济服务义务。

在耶路撒冷，抗议者佩戴以色列国防军部队贝雷帽，反对豁免极端正统派犹太人兵役的征兵法案提案。图片来源：玛雅·阿莱鲁佐/美联社联系多夫·利伯，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5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以色列兵役制度面临挑战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