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的黄金》评论：亚特兰大歌剧院踏入《指环》世界 - 《华尔街日报》

《莱茵的黄金》中的约瑟夫·巴伦摄影：肯·霍华德在担任亚特兰大歌剧院总经理兼艺术总监的十年间，托默·兹武伦通过增加预算、扩展演出日程以及在非传统场地呈现非常规剧目，孜孜不倦地提升剧院的知名度。面对新冠疫情对现场演出的挑战，他巧妙地将歌剧搬进马戏团帐篷，让歌手在有机玻璃后表演，并为这些项目创建了流媒体视频频道。本演出季，亚特兰大歌剧院开启了考验任何剧院艺术、制作与财务实力的重大挑战——由兹武伦执导的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四联剧。四部曲中的首部《莱茵的黄金》已于周六在科布能源表演艺术中心揭幕；《女武神》定于明年上演。

任何《指环》制作都需直面这一极具人性化的故事——关于权力、爱情与弹性道德准则的史诗，由众神、巨人、侏儒、水精灵与凡人共同演绎。魔法元素贯穿始终，而终章则是世界末日。现代制作在寻求连贯性时各显神通，但本次《莱茵的黄金》中难以辨识出统领全局的概念。制作混合了奇幻与现代意象，大量依赖埃哈德·罗姆设计的投影而非实体布景。部分投影场景解决方案令人印象深刻且效果出众，例如通往尼伯龙根地底时的岩洞壁与采矿技术、瓦尔哈拉神殿的巨型玻璃摩天楼，以及彩虹桥的呈现。

公司成员如众神升入英灵殿摄影：肯·霍华德其他方面则不尽如人意。开场场景中，微弱的水影像投射在绳幕上，莱茵少女们站在阶梯上单调地挥舞着轻薄的长纱巾。大地女神埃尔达同样出现在绳幕之后；这两种情况下，多重层次使得歌手们难以看清。巨大的戒指投影、锻造锤以及从太空俯瞰的云雾缭绕的地球显得过于直白。（天文照片正成为歌剧设计的陈词滥调——这是我在过去两个月里看到的第三部使用它们的作品。）

马蒂·乌尔里希的服装设计仿佛是为奇幻电子游戏打造的，带着自制校园剧的观感：长袍、亮片、沃坦的金色胸甲、带有弯曲动物角和/或金属丝冠的奇异精致头饰，以及巨人和矮人浓密的面部毛发。这部歌剧台词密集，而祖伦先生的导演手法常常显得静态。即使是明确需要动感的时刻也被简化处理：当法夫纳用石头击杀法索尔特时，这一幕发生在墙后。罗伯特·维尔泽尔的灯光设计帮助营造了一些氛围。

演员阵容实力强劲，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经验丰富的沃坦扮演者格里尔·格里姆斯利以权威感演绎众神之王，尽管他的低音男中音听起来有些沧桑。理查德·考克斯为洛基——众神依赖其诡计摆脱困境的捣蛋鬼——赋予了狡黠直率的气质；他是个充满魅力的故事讲述者。伊丽莎白·德尚为弗丽卡带来了丰富的表现力与活力；杰西卡·法塞尔明亮有力的女高音塑造了生动的芙蕾雅。卡迪·J·布莱恩、亚历山德拉·拉兹卡佐夫和格雷琴·克鲁普组成了极具感染力的莱茵少女三重唱，即便在幕终时她们在台后的哀叹也动人心弦。

扎卡里·尼尔森摄影：肯·霍华德男中音扎卡里·尼尔森饰演的阿尔贝里希在与莱茵少女们的开场戏中显得犹豫不决（不合身的假肚皮让这个角色比往常更显滑稽）。但在尼伯龙根场景中，随着阿尔贝里希对自身新获得的力量过度自信，威胁沃坦和洛基要毁灭众神时，他的表演逐渐展现出权威与细腻层次。最后一幕中，他对所有持有戒指者发出的诅咒充满了恶毒的怨恨。低音歌手克里斯廷·西格蒙德森饰演的法索尔特极具穿透力；丹尼尔·苏梅吉演绎的巨人法夫纳嗓音粗粝。约瑟夫·巴伦和亚当·迪格尔分别稳实地塑造了多纳和弗罗；朱利叶斯·安饰演的迷魅哀怨动人；罗妮塔·米勒饰演的埃尔达则呈现出钢铁般的音色而非神秘与质朴。

瓦格纳的歌剧中，乐团始终是核心角色，但亚特兰大演出中其表现未尽如人意。音乐总监亚瑟·法根软弱无力的指挥削弱了歌剧的活力与戏剧性张力。乐团在该恢宏充实的段落常常显得压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铁砧音效震耳欲聋——铜管部还多次出现独奏音符失误。《女武神》篇幅更长、难度更大：剧院必须提升演出水准。

***

纽约

去年，男高音艾伦·克莱顿在大都会歌剧院以布雷特·迪恩《哈姆雷特》和本杰明·布里顿《彼得·格莱姆斯》中精神崩溃的主角形象留下深刻印记。上周四他在公园大道军械库的北美独唱首演强化了这一特质：那凌厉如钢铁般的嗓音能轻易（有时确实）淹没狭小的军官厅，略显凌乱的外表，狂野的眼神。无论是舒曼《克纳之歌》中痛失所爱欲自尽的恋人，还是普里奥克斯·雷尼尔无伴奏《朗诵套曲》（约翰·多恩词）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宿命论布道者，克莱顿始终在塑造角色。即便演绎布里顿改编的民谣《我们巷子里的莎莉》时，也暗藏狡黠的危险锋芒。钢琴家詹姆斯·贝柳精准呼应克莱顿的细腻风格与钻石般锐利的咬字，在舒曼作品中营造倾盆雨势，在布里顿《我漫游遐想》每段结尾处勾勒出质朴萦绕的华彩。军械库独唱系列迈入第十年，已成为聆听非传统歌手与曲目的珍贵平台。九月将迎来朱莉娅·布洛克的演出。

威尔逊女士为《华尔街日报》撰写歌剧评论，并著有《疯狂场景与退场咏叹调：纽约市歌剧院的消亡与美国歌剧的未来》（大都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