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你的同事和你同名——《华尔街日报》
Rachel Feintzeig
卡罗琳·金工作邮箱里收到一封长邮件,发件地址她完全不认识。刚读开头,她就被对方汹涌的情感宣泄淹没了。
“读到第二句我就惊觉——天啊,这居然是封情书,”她说。
这封告白信本该发给另一位卡罗尔·金,这位同事的工作邮箱地址与她仅一字之差。意识到闹了乌龙后,卡罗琳先是因这种关联尴尬到脚趾抠地,又被逗得有点想笑,最后庆幸自己抢注到了令人艳羡的"ckim"邮箱前缀。
“谢天谢地是我先来的,”卡罗琳回忆当时所想(她后来结婚改姓金·奥并换了工作)“我可不想收到别人的邮件。”
职场遇上同名同姓者堪比高危事件。回想小学时代,班里动辄出现三个同名的情形,共享名字顶多算甜蜜烦恼(妈妈你怎么不起个酷点的名字?)
当这些詹妮弗和麦克们长大进入职场,开始收到密封的详细绩效考核,接到质问为何缺席会议的即时消息(什么会?),或是领英上猎头发来的天价薪资邀约时——才发现这些统统不属于自己。
“你会不断自我怀疑:这真是找我的?在说我吗?”克里斯·史密斯说。他曾在某媒体公司担任软件工程师,那里有七个同名的克里斯·史密斯们为此建了即时通讯群,专门核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会议邀请——本周的午餐学习会到底该谁去?
加州伯班克的史密斯先生怀疑,他曾因与另一位参选的克里斯·史密斯分票而错失员工奖项。在香港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工作时,他曾半夜接到电话,斥责他为何花费3000美元购买……什么?(其实是另一位克里斯·史密斯的错。)
最令人心痛的可能是那些误发给他的好消息邮件:新泽西州的克里斯·史密斯正计划租下英格兰的一座城堡,还有同事升职为经理的通知。
“我当时感觉自己要升职了,“史密斯先生惆怅地回忆着收件箱里的祝贺邮件。他补充说,这种短暂兴奋后的落差感,类似于在社交媒体上刷到别人看似完美生活时产生的嫉妒——但更糟。
“这感觉太私人了,“他说,“一个和我同名的人现在似乎过得非常成功。”
嘿,那是我的名字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管理与创业学教授大卫·朱(音)表示,姓名是我们身份的锚点。他研究过首席执行官的名字如何影响其工作决策。
初创公司联合创始人祖海尔·穆萨(戴眼镜者)和扎希尔·莫希丁几乎每次与客户通话时都要澄清他们是两个人。图片来源:萨尼亚·赛义德"当社交圈或职场中出现同名者时,这种独特性就消失了,“朱博士说,“这确实会带来威胁感。”
任何人都可能有一个同名者——甚至是你。钱德勒·佩里在麦肯锡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同事们潮水般的短信,他们告诉她,在入职介绍视频通话中有个男的用了她的名字。
“也许你该让他们纠正一下,“同事们对她说。但根本无需纠正——那位丹佛办公室的白人男同事也叫钱德勒·佩里。而身为黑人女性的她则在亚特兰大办公。
过去走到哪里都是唯一的钱德勒,如今佩里女士终于找到能共鸣的人:他们都经历过一辈子被人拿《老友记》里马修·佩里饰演的钱德勒·宾开玩笑的遭遇。
去年春天某日,她飞往纽约总部开会时被保安拦在大堂一小时——系统显示同名者已登记入内。几天后,两位钱德勒·佩里终于在办公室相认。
“我们不停地拥抱。路过的人都看呆了,我们就像在宣告’我们同名!’“已离职麦肯锡的佩里女士回忆道。
我们真是两个人
为撰写本专栏,笔者曾与两位凯兰视频连线,徒劳地用"戴眼镜"和"戴隐形"在笔记中区分她们;还误将税务所的艾莉森·杰克逊当作LinkedIn上联系的那位,通话十分钟后才惊觉弄错人。
戴眼镜的凯兰·弗拉纳和凯兰·伊斯特普在同一家网络安全评估公司工作。图片来源:Schellman“没错,”她说。在线仪表盘总是把艾莉森的销售业绩记在她的名下。
初创公司联合创始人扎希尔·莫希丁和祖海尔·穆萨几乎每次与客户通话的开场白,都是澄清他们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们看到Z,看到M,看到‘eers’,”莫希丁说。“我们就说,哦对,我们是两个人。”
有一次,穆萨在一个Reddit群组发布了公司公告后被禁言,因为莫希丁也发了帖。版主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在用多个用户名钻系统空子。他们解释了情况,但版主并不买账。
经过多年的消磨,有些人只能认命,甘当职场上的“替身”。
迈克·桑德之前做商品经纪人的时候,发现老板也叫迈克,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打算怎么称呼?”同事们问他。他们解释说,之前干他这份工作的人也叫迈克——所以很自然地,那个人改名叫了里克。
桑德把自己的工作用名改成了“参议员”,这是他在大学时的绰号,当时他入选了学生会,为了和兄弟会里其他八个迈克区分开来,就用了这个绰号。
当有人在办公室喊“迈克!”时,他甚至不会转过头来。
写信给雷切尔·芬茨格,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5月1日印刷版,标题为《看在名字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