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我年少时的书 - 《华尔街日报》
Danny Heitman
最近整理物品时,我从书架上取下那本《诺顿文学选集》,修补它因四十余年岁月侵蚀而变得脆弱松散的装订。当我重新粘合书脊并用胶带包扎时,不禁莞尔——我竟对这本1982年作为教材初读时感觉索然无味的书册倾注如此心血。
作为自幼痴迷阅读并立志以文字为伴的人,大学新生时选修美国文学概论课似乎很合适。但当时我一心想成为新闻记者,觉得亨利·戴维·梭罗、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和艾米莉·狄金森的沉思与现实生活相去甚远。我机械地啃完指定读物,应付完学期论文,期末如释重负地将那个遥远时代的阳春白雪抛诸脑后。保留这本书纯属无心之举。
毕业后,真实生活徐徐展开。出乎意料的是,我渐渐发现那些久受尊崇的作家竟能成为人生转折处的智慧向导。当婚姻与育儿的责任让我更多留在家中时,我重读梭罗《瓦尔登湖》的段落,学习如何品味门前阶下的细微时光。
经历亲人离世后,爱默生在痛失至亲后展现的沉静坚毅给了我力量。在国家滑向内战深渊时仍保持诗心欢愉的狄金森,则为我在社会分裂中追寻宁静提供了典范。
如今的我比18岁时更能读懂经典。玛格丽特·艾尔·巴恩斯在1930年指出:“教育的症结在于,我们总是在太年轻时阅读一切,无法理解其真意。而生活的无奈在于,我们后来总是忙得无暇重读。”
这番洞见令人共鸣。如今孩子们已长大,空巢之家渐成常态,我正努力抽空重拾青春时代邂逅的作家们。 我那本历经岁月磨损却保存完好的诺顿文选,似乎注定要伴我余生。
海特曼先生是《巴吞鲁日倡导者报》专栏作家,现担任Phi Kappa Phi学会《论坛》杂志主编。
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本文发表于2023年4月27日印刷版,标题为《重读青春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