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警惕职场中的"老大哥"式人工智能监控——《华尔街日报》

皮尤研究中心调查的美国受访者表示，他们大多反对在工作中使用人工智能监控自己。图片来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闻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美国人对人工智能在职场监视不良行为普遍持谨慎态度，不过只有少数人认为AI会对自己个人产生重大影响。

多年来，人工智能已被应用于监控员工工作行为的技术中，包括试图识别零售员工是否偷窃的监控系统、审查卡车司机不良行为的软件，以及标记办公室邮件和聊天应用中污言秽语或欺诈行为的插件。

根据周四发布的皮尤调查，美国人绝大多数反对AI追踪他们在工作中的一举一动——61%的人反对，15%的人支持——或精确记录他们在电脑上的操作。在皮尤去年12月开展的这项调查中，反对电脑监控的受访者数量约为支持者的两倍，该调查收集了约1.1万名美国成年人的意见。调查显示，存在显著的代际差异：18至29岁人群中64%反对使用AI追踪工作电脑操作，而65岁及以上人群这一比例仅为38%。

皮尤研究中心副主任、该报告的主要作者莫妮卡·安德森表示，研究表明大多数美国人对人工智能被用于收集和监控信息的程度知之甚少。

“人们存在相当程度的怀疑和担忧，但同时也缺乏了解和认知，“安德森女士说。“这只是普通公众尚未普遍知晓的事情。”

尽管大多数受访者认为人工智能将对美国职场产生重大影响，但只有约四分之一的人认为这会影响到他们个人。“人们更倾向于认为其他人的工作会受到影响，而不是自己的，“她说。

从笔记本电脑上的键盘记录软件到简单的监控摄像头，许多传统技术早已赋予雇主监督员工的权力。然而，人工智能可以让雇主在筛选低效员工或不当行为时快速处理大量数据。

人工智能——尤其是那种只需简单提示就能近乎即时生成图像和文字的生成式AI——已经引起广泛关注，一些观察人士对该技术模仿人类工作的能力越来越不可思议表示担忧。今年3月，一群人工智能专家呼吁暂停六个月或更长时间的AI开发，以便行业有时间制定AI设计的安全标准，并解决最危险技术可能带来的危害。

咨询公司高德纳2019年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大型企业正在进行某种非传统的员工监控，而同年咨询公司埃森哲发布的研究称，62%的组织正在使用某种新技术来收集人员及其工作数据。这些调查没有具体说明企业进行的是哪种类型的监控。

皮尤最新研究显示，多数受访者反对AI监控的大多数应用场景。不过，在持有明确态度的受访者中，微弱多数支持监控员工为公司出勤时的驾驶行为。针对不同应用类型，20%至30%的受访者表示无法确定自身立场。

多家公司提供工具监测职场人是否秘密向可疑收件人发送工作邮件。部分系统能通过海量聊天记录筛查潜在不当行为证据——包括将对话转移至线下的简单请求。

罗普斯律师事务所专攻科技与隐私领域的合伙人爱德华·麦克尼古拉斯指出，企业可监测通讯中的侮辱性或骚扰性语言。由于隐私法差异，职场AI应用的监管规则因司法管辖区而异，欧盟标准通常严于美国多数地区。

麦克尼古拉斯表示，运用AI遏制不良行为的企业常面临两难：既要有效应用技术，又需避免过度侵扰。理论上AI能以更隐蔽方式实现员工监管，将多数监控工作交由后台软件处理。

“这项技术既能以尊重员工隐私的方式扩展监控能力，也可能演变成令人不适的监控手段，“他补充道。

未来隐私论坛资深研究员、律师奥马尔·特内指出，企业避免引发不适感并无科学标准，更多依赖"本能判断”。

“你不需要为此找律师，”他说，“问问你的队友们吧，孩子们。”

除了人类的担忧外，人工智能技术本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至少有一个是。

当被要求置评时，名为ChatGPT的热门文本生成AI表示：“对公司使用AI监控员工沟通和行为感到紧张是一种合理的担忧。员工监控，包括AI的使用，可能引发隐私、道德和法律方面的考量，这些都会影响员工的信任和士气。”

联系理查德·范德福德，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