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美国对五角大楼机密文件泄露事件的调查聚焦内部人员

华盛顿——据知情人士透露，美国政府正将乌克兰战争相关机密材料的明显泄露事件视为内部人员所为，目前正全力追查并逮捕这起重大情报泄密案的关键嫌疑人。此次事件不仅暴露了美国保护敏感信息的困境，也考验着其与最亲密盟友间的关系。

一位消息人士称，调查人员正在这起快速推进的案件中追查多条线索。周三晚间《华盛顿邮报》报道称，这些机密信息是由一名自称受雇于美军基地的男子发布在私人社交媒体群组中，部分线索由此浮出水面。

这60多份文件中的大部分（如属实）似乎源自中央情报局行动中心与五角大楼参谋长联席会议。此类文件通常会在防电子监控和防泄密环境下向五角大楼高层决策者进行简报。

执法官员表示，联邦调查局正利用近几周在网络流传的图片线索协助刑事调查。美国官员称，部分文件可能被数百人接触过，而其他文件则仅限于更小范围人员。通过重点调查接触高度受限文件的人员，调查人员可以缩小潜在泄密者的范围。

据前情报界和五角大楼官员透露，国防部对数字和纸质涉密文件的处理有着严格流程。打印机密文件几乎总会留下某种数字痕迹，调查人员正是通过这类线索破获了其他泄密案件。

知情人士表示，接入涉密网络的政府打印机会详细记录所有经其打印的机密文件。此外，部分机密文件含有可追溯来源的隐形标记。许多涉密工作场所还装有内部监控摄像头，以防纸质文件被盗。

弗吉尼亚州兰利市的中央情报局总部。若文件属实，大部分似乎源自中情局行动中心与五角大楼参谋长联席会议。图片来源：samuel corum/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美国国家安全局前总法律顾问格伦·格斯特尔表示，可能有大量人员接触这类文件，它们被广泛用于向政府高层决策者汇报。

“中情局简报会分发给包括国会山工作人员在内的众多人员。参谋长联席会议手册则面向大量高级军事将领，“格斯特尔指出。他透露这些文件以数字和纸质两种形式存在，均采取了严格安保措施。

“如果你要打印这些报告中的任何一份，它们都是在安全打印机上打印的。不会有文件散落在桌面上。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格斯特尔先生在谈到政府工作场所时表示。

前联邦调查局高级官员、现任政府承包公司Bow Wave总裁约书亚·斯库尔指出，即便是已打印机密文件的照片，也能为调查人员提供关于材料来源的重要线索，从而推动调查进展。

联邦调查局正在分析网络上流传的图片以寻找线索，协助其犯罪调查。图片来源：Ting Shen/《华尔街日报》“联邦调查局将对收集到的证据进行实验室分析，这可能会引导调查人员发现其他线索，如纸张类型、墨水和其他需要跟进的项目，”斯库尔先生说，“这是除技术取证之外的传统调查工作。”

《华尔街日报》无法独立核实这些文件的真实性，但它们包含的细节足以使其可信。国防官员表示，他们认为其中一些文件可能是真实的。

泄露的文件似乎被打印并折叠了两次。在一些图片中，背景中清晰可见的物品包括一本狩猎杂志、一把刀和一管Gorilla品牌的胶水。这些都可能是关于这些文件最初是如何以及由谁发布到Discord上一个小群体中的线索。Discord是一个由电子游戏爱好者推广的社交媒体平台，用户主要在称为服务器的私人、仅限邀请的群组中讨论游戏、投资和其他话题。

拜登总统周四在都柏林访问期间被问及泄密调查的最新进展时表示，他对泄密事件感到担忧，但"据我所知目前没有造成重大影响的即时性内容”。

他说：“正如你们所知，情报界和司法部正在全力调查，他们已经接近真相。”

周三，微软公司总裁布拉德·史密斯表示，该公司的"数字威胁分析团队"最近几个月发现俄罗斯方面试图渗透电子游戏网络社区。据熟悉情报工作的人士透露，热门电子游戏中的内置聊天功能过去曾被间谍和恐怖分子用作秘密通信渠道。

“这是瓦格纳集团，是俄罗斯情报机构，他们部分利用这个平台来散播信息，"史密斯在新闻平台Semafor举办的峰会上表示。“这次事件就是如此。包括《我的世界》Discord频道也被利用。”

“这里恰好成为他们传播信息的好地方，最终被发现了，“他补充道。

事实证明，涉密文件的安全管控对追溯泄密者至关重要。2017年，政府迅速锁定了当时还是国家安全局承包商的里亚尔蒂·温纳，她打印了绝密材料并发送给网络新闻机构The Intercept。政府确认该文件在机密计算机网络存续期间只有六人进行过打印，随后很快将嫌疑人范围缩小到温纳女士，她后来对泄密行为表示认罪。

前美国国家安全局合同工里尔蒂·温纳于2018年承认泄露机密信息的罪名。图片来源：迈克尔·霍拉汉/《奥古斯塔纪事报》/美联社据政府称，另一起向媒体泄密事件中，联邦调查局特工特里·阿尔伯里试图通过剪切粘贴不同机密文件内容重新排版打印来规避侦查。政府表示，他还通过拍摄电脑上的机密文件画面来避免打印。他最终被识别并于2018年承认未经授权保留和传输机密信息的罪名。

温纳女士和阿尔伯里先生均因泄密行为入狱服刑，他们表示向媒体泄露信息是希望公众关注他们认为重要的问题。

达妮埃拉·切斯洛和沃伦·P·斯特罗贝尔对本文有贡献。

联系作者：拜伦·陶，邮箱[email protected]；萨迪·格曼，邮箱[email protected]；阿鲁纳·维斯瓦纳塔，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4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泄密调查聚焦内部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