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市政垃圾债券之王约翰·米勒即将退休

Nuveen市政债券部门负责人约翰·米勒将于6月1日退休，他帮助这家总部位于芝加哥的投资公司转型为全美高收益州和地方债券的头号管理机构。

现年56岁的米勒在沉闷的市政债券领域以冒险家著称。当退休者们纷纷投资县污水处理系统等安全资产时，他却为苜蓿秸秆回收厂和内置游乐园的超级购物中心等投机性项目提供融资。

在低收益率、廉价信贷和经济繁荣的十年间，这一策略为米勒带来了超额收益；而当这些条件发生变化时，去年也导致了巨额亏损。

米勒在声明中表示，他怀着"对团队卓越成就的深切自豪"退休，并相信"Nuveen市政业务具有非凡韧性，必能把握未来机遇"。

据发言人透露，47岁的丹尼尔·克洛斯将接掌公司1880亿美元的市政债券部门，他目前领导Nuveen应税市政债券业务。截至12月31日，Nuveen管理资产超1万亿美元，其母公司TIAA是美国知名资产管理机构。

过去15个月，曾将米勒推向市政债券市场巅峰的低利率环境已发生剧变。这一转变背后是推动今年三月两家美国地区银行挤兑并导致股市剧烈震荡的相同趋势：为应对疫情后通胀加速而实施的利率快速上升。

在4万亿美元的市政债券市场中，10年期AAA级债券的收益率已是2022年1月的两倍。据路孚特理柏数据显示，去年遭受损失的投资者从市政基金撤资逾800亿美元，迫使基金经理抛售可处置资产，导致他们几乎没有现金购买新的高收益债券。

若美联储继续加息或美国经济放缓，可能吓退更多投资市政投机债的投资者。基金经理或将长期持有数年前配置的资产——当时米勒在Nuveen垃圾债基金中囤积的长期高风险债券显得更具吸引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是离开的好时机，”Saybrook Fund Advisors联席管理合伙人乔恩·肖茨表示。

米勒1996年以分析师身份加入Nuveen，很快开始管理该公司主营市政垃圾债的基金——这类高风险债券的发行方包括财政紧张的城市、养老院、特许学校及其他投机项目。随着收益率逼近零，资金持续涌入，Nuveen于2018年任命米勒担任市政债券部门负责人。

超过80名投资经理、信用分析师等专业人员组成的强大团队协助公司进行投资决策。2015年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将芝加哥债券降级至垃圾级时，Nuveen基于该市强大的商业生态、大型高校和增税空间的研究结论，继续重仓其总部所在地。

穆迪去年将芝加哥评级调升回投资级，这对投资者而言是利好消息——当发行方信用评级提升时，债券价格通常会上涨。

早先对弗吉尼亚州里士满附近一段高速公路的投资获得了回报，一家澳大利亚公司收购了这条公路并用国债支持债务。米勒先生持有的债券从80美分的买入价跃升至约110美分。

其他投资结果则喜忧参半。Nuveen在2017年收购了为建造新泽西州东卢瑟福"美国梦"巨型购物中心发行的债券，该中心包含水上乐园、NHL标准溜冰场和西半球最大的室内滑雪场之一。该项目去年因未能吸引足够购物者和寻求刺激者来偿还债券而违约。

Nuveen还投资了一家将小麦和苜蓿转化为纸张的工厂，该工厂一年前违约，这是由市政垃圾债券资助的几个投机性回收项目之一。

Nuveen对高收益债券竞争对手的激进态度使其卷入诉讼。2020年特拉华州一名法官判定Nuveen"使用威胁和谎言成功损害了" “达拉斯竞争对手Preston Hollow Capital LLC的利益”。两家公司表示已于周一（即米勒退休消息公布的当天）达成和解，但未披露条款。

Nuveen一项更具投机性的投资使其旗舰高收益基金持有8%的Energy Harbor公司股票，这些股票是在破产重组中获得的。克洛斯先生表示，交易限制目前阻止Nuveen出售股票，但今年晚些时候可能会放宽。一位女发言人表示，过去三年该股票价值增长了两倍多。

2017年税制改革后，高税率州的富裕投资者对市政债券免税收入的依赖程度进一步加深。根据Nuveen数据，对于适用最高税率的投资者而言，5%的免税收益率相当于约8%的应税收益。

即便在2020年3月新冠疫情引发市场崩盘时，市政债券共同基金遭遇的赎回也仅是短期现象——截至当年6月资金已恢复净流入。晨星数据显示，随着投资者持续涌入并推高价格，Nuveen开放式高收益市政债券共同基金及交易所交易基金的持仓规模在五年内翻倍增长，于2021年底达到338亿美元的峰值。

这一趋势在去年发生逆转：紧张不安的投资者撤资导致价格下跌，截至2月28日高收益持仓规模缩水至243亿美元。晨星数据显示，Nuveen主要高收益基金截至12月31日的五年年化收益率降至1.97%，低于彭博高收益指数2.63%的表现——而前一年该基金还跑赢了基准指数。

米勒先生选择此时退休，使其得以规避潜在的市场动荡——其公司正为如何处理曾被富裕投资者争相抢购的投机性债务而困扰。

“像Nuveen这样的机构通常会持有大量头寸。如果他们想退出某个仓位，可能根本找不到接盘方。“Evercore财富管理公司市政债券研究总监霍华德·库尔表示。

投资者对市政债券基金仍持谨慎态度。路孚特理柏数据显示，年初至今市政债券共同基金及ETF已净流失14亿美元。但高收益基金出现小幅回暖，实现15亿美元净流入。截至周二，彭博市政债券指数年内总回报率为3.8%，而2022年该指数下跌了8.5%。

在周二与Nuveen市政债券客户的月度电话会议中，克洛斯先生表达了乐观态度。

“我对今年行情持乐观态度，“他表示。

联系希瑟·吉勒斯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更正声明彭博市政债券指数2022年总回报率为-8.5%。本文早期版本错误地将年份写为2023年。（已于4月18日更正）

本文刊登于2023年4月14日印刷版，原标题为《Nuveen市政债券主管即将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