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首席人质特使在日益敌对的世界中为被拘美国公民争取自由 - 《华尔街日报》

当一个敌对的外国或组织释放被关押的美国公民时，通常由华盛顿的首席人质谈判专家罗杰·D·卡斯坦斯作为首位迎接他们回国的美国人。

12月8日，这位总统人质事务特使在阿联酋的停机坪上等候布里特妮·格里纳，当时她乘坐俄罗斯飞机抵达，结束了近10个月的囚禁。据拜登政府一位高级官员透露，卡斯坦斯告诉这位获释的篮球明星，他代表拜登总统和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前来护送她回家。

两个月前，在加勒比地区的一个机场跑道上，卡斯坦斯迎接了一群美国石油业高管，他们结束了在委内瑞拉监狱长达五年的磨难。2021年9月，中国解除对马萨诸塞州一对兄妹为期三年的出境禁令后，卡斯坦斯也在他们返回美国时到场迎接。

58岁的卡斯坦斯是美国政府被拘留者外交事务的公众形象代表，这项工作在过去几年里有了专门的办公室。他的大使级职位于2020年依法设立，当美国政府正式认定某位美国公民被外国政府“非法或错误拘留”时，他的团队就会介入。

布林肯周三表示，他“毫不怀疑”《华尔街日报》记者埃文·格什科维奇（上周在俄罗斯进行报道时被安全部门拘留并被指控从事间谍活动的美国人）遭到了错误拘留。关于他被拘留的正式认定程序仍在进行中。

《华尔街日报》和美国政府强烈否认格尔什科维奇先生存在不当行为，并呼吁立即释放他。格尔什科维奇先生已获得俄罗斯外交部认证，具备在俄从事新闻工作的资格。

正式的错误拘留认定程序较为特殊，通常需要数月时间。最终决定权掌握在美国国务卿手中。

此类认定将把格尔什科维奇案件的监管权移交给卡斯滕斯先生，其办公室的主要职责是争取被拘押美国人的获释。

自2020年3月上任以来，卡斯滕斯先生已参与解救超过二十名被拘留者和人质，其中部分通过类似格里纳女士获释这样的谈判交换实现。

根据美国官方和独立评估，近年来被外国政府以美方认为虚假或政治化指控拘押的美国人数量，已超过被恐怖组织或犯罪集团劫持的人数。

针对俄罗斯、中国、伊朗、委内瑞拉和朝鲜等国被美称为人质外交的行为日益增多，拜登总统去年夏天已宣布其构成国家紧急状态。

布里特妮·格里纳在去年12月通过美俄换囚获释后抵达圣安东尼奥。图片来源：米格尔·A·内格隆/美联社当外国政府拘留美国公民时，释放谈判通常可以通过外交渠道进行。但此类拘禁事件为谈判增添了新的地缘政治复杂性。确保获释的条件可能涉及囚犯交换或美国让步，如政策调整、外交关注或人道主义援助。

而当交易发生在敌对超级大国之间时，风险会更高。

卡斯滕斯先生拒绝了本文的采访请求。作为西点军校毕业生，曾参与伊拉克、阿富汗和索马里等美国军事冲突的退伍军人，卡斯滕斯经常出差，并访问过委内瑞拉和叙利亚等美国大使馆常规服务暂停的地区。

“我的办公室就像医院的急诊室，“他上个月在卡塔尔的一次会议上对听众说，意思是它会做必要的事情。“我们希望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政府。”

这种讨价还价可能具有风险，因为如果敌对政府认为美国的政策具有可塑性，可能会招致重复行动。卡斯滕斯在公开评论中承认，与劫持者谈判可能看起来违背了美国不与劫持人质者谈判的传统惯例——尽管拜登政府一再表示，“没有比找回和归还被劫持或在国外被错误拘留的美国人更优先的事项”。

卡斯滕斯先生的工作要求他协调家庭与政府的需求。

“他常常在最难以想象的困境中陪伴那些家庭，由于对此的奉献，他经常牺牲与自己家人相处的时间，“一位与卡斯滕斯共事的白宫高级官员表示。

被委内瑞拉释放的何塞·佩雷拉回忆道，卡斯滕斯每三个月就会到加拉加斯的监狱探望他和他的美国同胞们，而当这位美国官员未能在9月30日如期出现时，他们变得紧张起来。一天后，他们获释了。在他们飞往美国的途中，卡斯滕斯先生借给佩雷拉先生手机，让他通知德克萨斯的亲友自己已获自由。（拜登先生已经给佩雷拉的妻子打过电话。）

卡斯滕斯先生还引导被拘留者的案件通过华盛顿的官僚体系，并安抚他们的家人。

许多被拘留者的家属，作为卡斯滕斯先生的主要支持者，对他个人对他们困境的关注给予了高度评价，包括对他们问题的快速回应。卡斯滕斯先生曾表示，他的目标之一是在24小时内回复电子邮件。

美国越来越愿意与关系紧张的国家接触，当公民的自由受到威胁时。“我们将外交理念与我们为释放海外被扣押美国人的努力分开，“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赖斯在12月表示。

去年9月，卡斯滕斯先生通过访问梵蒂冈的工作引起了人们对代表人质工作的关注，国务院称此次访问是"与教廷官员和利益相关者就预防和解决全球错误拘留和人质案件相关事宜进行交流的机会”。

卡斯坦斯先生在特朗普政府最后一年被任命，并继续在拜登政府中任职。在华盛顿的术语中被称为SPEHA（发音为SPEE-ha）的卡斯坦斯先生，在国务院拥有大使级职位，手下约有30名工作人员。

被美国政府认定为错误拘留的情况相对罕见。大约99%在海外被拘留的美国人面临法律问题，美国并不认为他们受到了不当对待，尽管确实为他们提供了领事协助。

罗杰·D·卡斯坦斯，总统人质事务特使，去年夏天在华盛顿特区一幅纪念被拘留美国公民的壁画前。照片：克雷格·哈德森为《华盛顿邮报》/盖蒂图片社美国法律根据11项标准将错误拘留编入法典，包括该人是否至少部分因为美国公民身份而被逮捕。人权组织统计，有超过50名美国人在十几个国家被错误拘留，其中以伊朗和中国为首。政府不披露人质或被错误拘留美国人的具体数字，“因为数字是流动的，并且出于隐私考虑以及正在进行的确保所有美国公民获释的努力的敏感性，”国务院发言人表示。

卡斯坦斯先生是第三位常驻人质特使，这一职位是在2014年三名美国人质在叙利亚被杀后设立的。在这一职位设立之前，多个政府机构都参与处理被拘留者案件，但每个机构都不愿意与其他机构分享信息。而且，家属们表示，没有人代表被拘留者进行辩护。

罗伯特·奥布莱恩作为卡斯滕斯先生的前任"美国人质事务总统特使”(SPEHA)表示，卡斯滕斯规范了如何处理美国各机构间常涉及管辖权争议的人质问题。

“罗杰将其制度化，“奥布莱恩先生在采访中表示，“成功是最有力的证明。”

实际上，卡斯滕斯是在现行政府政策框架内开展工作，而非制定政策。

例如有时，囚犯交换可能有助于推进美国目标——比如拜登总统希望重启旨在延缓伊朗核武器计划的协议，或期待委内瑞拉增产原油。相比之下，乌克兰战争使与俄罗斯的谈判复杂化。

“这不是他这一层级能决定的，“一位曾与卡斯滕斯接触过的美国被拘留者表示，“这涉及更高层面的政治博弈。”

遏制劫持人质行为是SPEHA的终极目标。去年美国国务院开始在特定国家旅行建议中标注字母"D”，表明美国公民在这些地方面临政府不当拘留的高风险，将预警体系从绑架风险"K"标识进一步延伸。目前俄罗斯、中国、伊朗、委内瑞拉、缅甸、朝鲜、尼加拉瓜和厄立特里亚均被标注"D”。

——路易丝·拉德诺夫斯基对本文亦有贡献。

詹姆斯·T·阿雷迪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阿鲁纳·维斯瓦纳塔：[email protected]，南希·A·优素福：[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4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特使在人质外交中低调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