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那笔毁掉达拉斯小牛队的重磅交易

卢卡·东契奇的姿势让他的话语显得多余。他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那只天赋异禀的右手手指烦躁地敲击着采访台。

“有时候我感觉那不是我，我只是行尸走肉般站在场上，“东契奇说，“我曾经在球场上享受比赛，笑容满面。”

东契奇所在的达拉斯独行侠队——这支为季后赛孤注一掷的球队，一个半月前刚刚用三名轮换球员和三个选秀权交易来全明星搭档凯里·欧文——刚刚输给了24胜51负的夏洛特黄蜂队，而对方的最佳球员还因脚踝骨折缺阵。这场失利仅存一丝慰藉：独行侠两天后还有一次对阵黄蜂的机会。

结果他们又输了。

自2月6日交易得到欧文以来，独行侠24场比赛输掉16场，最近8场更是吞下7场败仗，排名从西部第五滑落至第11位。在剩余三场常规赛（首战是周三对阵萨克拉门托国王）的情况下，他们已跌出附加赛资格区。“老实说，现在看起来简直一团糟，“上周输给费城76人后欧文表示，“这绝不是更衣室里任何人预期的结果。”

从某个角度看，独行侠的崩盘令人费解：他们拥有联盟最具爆发力的两位单打得分手，且两人在欧文加盟后都保持着高得分。但从另一角度看，达拉斯灾难性的赛季冲刺阶段，正是篮球场上表面价值与实际价值落差的典型案例，暴露出资源配置的严重问题。

独行侠队在交易后陷入挣扎的奇怪之处在于，从许多方面来看，这笔交易的效果已经达到了球队的预期。自欧文抵达德克萨斯州以来，他个人表现极为出色，场均贡献26.7分，投篮命中率51%，填补了去年夏天杰伦·布伦森以自由球员身份离队留下的空缺。他避免了在布鲁克林时跟随他的争议；本赛季早些时候因分享反犹太主题电影被禁赛后，他在耐克鞋上贴的黑胶带是最显眼的提醒。

欧文的到来也没有掩盖东契奇的光芒。交易后，东契奇场均得到31分，尽管因脚跟和大腿伤势缺席了几场比赛。他仍然是NBA得分榜第二的球员。

自2月6日凯里·欧文交易以来，达拉斯独行侠队在24场比赛中输掉了16场。图片来源：凯文·C·考克斯/盖蒂图片社但如果欧文的交易提升了独行侠队原有的优势，那也只是微乎其微——同时却制造了一个明显的弱点。欧文是一名快速但身材矮小的后卫，他的到来让独行侠队失去了顶级外线防守者多里安·芬尼-史密斯，而东契奇则是一名聪明但脚步缓慢的后卫。在他们共同出战的24场比赛中，独行侠队的进攻效率有所提升，从每100回合113.5分上升到116.4分，而防守却崩溃了，每100回合失分从交易前的112.5分上升到117分。

篮球界那句老生常谈的"防守赢得总冠军”，在这个进攻数据爆表的时代似乎成了过往遗迹。但费城费城人队的量化分析师帕特·麦克法兰——他业余时间会为学术期刊分析NBA数据并运营博客《篮球相对论》——指出，当高分环境造就华丽数据单的同时，也削弱了球队由此获得的优势。

“独行侠现在的进攻水平放在历史上看确实惊人，“麦克法兰说，“但在今年联盟整体环境下，情况就不同了。“逆向推论同样成立：防守回合越稀缺，其价值就越高。“他们这种取舍是在玩火，“麦克法兰强调，“这确实是种权衡。”

此外，尽管欧文和东契奇已证明能共存——同时在场时彼此拉开空间，一人休息时另一人支撑进攻——但两人持球型打法使真正协作变得困难。最近对阵76人的败仗就是例证：东契奇频频后撤步三分出手，欧文则不断突击篮下，两人合计砍下47分13助攻。

转投达拉斯后，凯里·欧文个人表现耀眼，场均26.7分且命中率达51%。图片来源：梅根·布里格斯/盖蒂图片社然而，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助攻——东契奇传给欧文的两次传球——显得寥寥无几，两位球星常常在对方持球时选择退居侧翼。反观76人后卫哈登和中锋恩比德，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打出默契的二人配合；仅哈登一人就为恩比德送出了五次助攻。

“这是一场有限的游戏，“麦克法兰说道，“两位高使用率球员无法像真正的头号球星那样协同发挥。这会带来收益递减效应。”

乐观主义者或独行侠球迷或许能在边缘处发现希望的微光。自欧文加盟以来，达拉斯已经输掉了异常多的胶着比赛；根据Stats Perform的数据，截至周二比赛前，他们自2月8日以来以5分或更小分差输掉的9场比赛，比同期联盟其他任何球队都多出三场。在三月对阵太阳的惜败中，东契奇一记看似十拿九稳的投篮在最后时刻滑筐而出。而周日加时负于老鹰的比赛中，一次可吹可不吹的犯规判罚成为了胜负的分水岭。

周二，当被问及有关独行侠可能让东契奇赛季报销、为选秀顺位放弃渺茫夺冠希望的报道时，东契奇坚称只要还有季后赛可能就会上场。“机会很渺茫，我们都知道，“东契奇表示，“但就像我说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打。”

每年此时，微弱的概率总会给几乎无望的球队最后一丝希望；FiveThirtyEight仍给予独行侠8%的季后赛晋级概率。但数学可能拯救不了独行侠——正是数学将他们推入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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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凯里·欧文和卢卡·东契奇已证明能够共存，但他们以控球为主的风格使得真正的协作变得困难。图片来源：Ron Jenkins/Getty Images刊登于2023年4月6日印刷版，标题为《导致小牛队失败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