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专家称，布拉格对特朗普的起诉留有充分辩护空间——《华尔街日报》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刑事案件于周二公开，刑事辩护专家表示，此案可能取决于犯罪意图的问题和对选举法未经检验的解释。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指控特朗普先生多次违反纽约的商业记录法律，试图掩盖向色情明星斯托米·丹尼尔斯支付的款项，目的是在2016年总统大选前几天让她保持沉默。

起诉书指控特朗普先生和其他人违反了选举法并伪造了商业记录，作为2016年总统竞选期间压制有关特朗普先生负面报道的广泛计划的一部分。布拉格先生还声称，参与者“出于税收目的，歪曲了为推进该计划而支付的款项的真实性质。”

根据纽约法律，伪造商业记录的罪行属于轻罪。但是，如果有特定的意图去实施或掩盖另一项罪行，伪造记录则构成重罪，可判处最高四年监禁。该罪行需要证明有欺诈意图。

“在纽约州，这些是重罪，无论你是谁，”布拉格先生在特朗普先生提审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布拉格先生掌握了一系列有利的证据，包括支票和发票，他可能会用这些来展示如何掩盖付款的计划是如何运作的。他还可能会有其他人的证词，包括特朗普先生的前律师迈克尔·科恩，他是许多指控的第一手证人。

然而在一些法律观察人士看来，这起针对前总统兼共和党总统竞选领跑者的案件，是将轻微刑事罪名进行了一种微妙且未经检验的组合。他们还指出，此案证据链建立在相对薄弱的基础上，主要由间接证据和一位狂热反对特朗普的内部人士证词构成，而特朗普的辩护团队必将全力质疑该证人的可信度。

“我原本期待起诉书正文能呈现更多实质内容，“纽约白领犯罪辩护律师杰里米·肖克特表示。

斯泰森大学法学教授、前检察官艾伦·波德戈尔认为，布拉格检察官将起诉范围限定于事实层面是明智之举。

她指出，冗长的叙事性起诉书容易被视为政治文件。而"少即是多"的策略能降低潜在陪审员形成预判的可能性——这反过来也使得特朗普及其法律团队更难主张他无法在纽约获得公正审判。

“当你提交一份详尽的起诉书时，某种程度上是在引导公众舆论，“她补充道。

这桩导致美国前总统首次被刑事起诉的丑闻事实已通过《华尔街日报》先前的报道基本确证：在2016年大选前夕，特朗普的私人律师向丹尼尔斯支付13万美元封口费，要求其隐瞒十年前自称与特朗普发生的性接触。特朗普随后以分期还款方式补偿了这笔款项，并在特朗普集团账目中伪装成法律支出。特朗普本人否认存在这段关系。

辩护律师们提出，布拉格先生要赢得此案，或许需要证明特朗普先生在伪造商业记录时，意图欺诈某人或某实体以获取利益。但他们表示，所谓受害者的身份远未明确。

“我不确定他试图欺诈谁，“曼哈顿刑事辩护律师纳撒尼尔·马尔穆尔表示，他曾为多名被控伪造商业记录的客户辩护。

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周二在纽约市法庭出庭接受传讯。图片来源：Andrew Kelly/POOL REUTERS/Associated Press斯泰森大学的波德戈尔教授指出，这个法律障碍可能比初看起来要低。陪审团会被告知，犯罪意图可以从证据中推断得出。

“这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困难，“波德戈尔教授说。

对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而言，以会计欺诈指控为核心的案件并不新鲜。据该办公室统计，自2019年以来，检察官已提起280多项伪造商业记录的重罪指控。

不过律师和法律专家表示，特朗普的辩护团队仍有多项可行的辩护策略。

布拉格先生在记者会上暗示，将商业记录指控与税务犯罪相关联。乔治华盛顿大学刑法教授、前联邦白领犯罪检察官兰德尔·埃利亚森指出，检方称特朗普集团"虚增"了对科恩的报销款以助其避税，但尚不清楚该还款计划如何导致纽约州税收损失。

其他人表示，鉴于此类情况下政治支出与个人支出之间的界限往往模糊不清，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是否违反了联邦竞选财务规定。联邦选举法禁止候选人将竞选资金转为个人用途，如果这笔费用"无论候选人的竞选活动是否存在"都会发生。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表示，对唐纳德·特朗普的指控"在纽约州属于重罪，无论你是谁”。图片来源：斯蒂芬妮·基思/彭博新闻前联邦选举委员会主席布拉德利·史密斯表示，检察官可能会辩称，特朗普"只是因为竞选公职才向她付款”。但史密斯称，特朗普的辩护团队可以反驳说，无论是否参选，他都会支付这笔款项。

然而，布拉格办公室提交的事实陈述指控称，特朗普告诉他的律师将向丹尼尔斯女士付款的时间推迟到大选之后，“因为到那时就无关紧要了”。

根据多重性原则，这些指控也可能面临挑战，该原则禁止检察官将单一罪行分解为多项指控。

一些律师表示，支撑此案大部分内容的法律理论也未经检验。

共同撰写布鲁金斯学会关于纽约与特朗普相关调查报告的辩护律师丹雅·佩里表示，她尚未发现纽约法官裁定检察官可以基于联邦选举犯罪提出伪造记录重罪指控的案例。

佩里女士在研究过程中发现，检察官曾以联邦罪行作为会计欺诈重罪指控依据的案例，但她指出这些案件最终都未获得法官对两者关联性的裁决。

“这里存在一定模糊地带，“她表示。

但纽约刑法专论主要作者之一理查德·格林伯格持不同观点，他撰写的文件犯罪章节中明确指出：被伪造记录掩盖的罪行可以是州级或联邦级，甚至可以是其他州的罪行。

“这并非直接指控该罪。不会因此定罪。这只是证明重罪的一种手段，“他解释道。

布拉格检察官在公开声明中暗示，这些指控可能与一项州法律有关——该法律规定通过非法手段合谋助选公职候选人构成轻罪。但州法律可能不适用：在联邦选举中，联邦法律通常优先于州法律。

针对特朗普的诉讼令人联想到2012年前总统候选人约翰·爱德华兹的竞选资金流审案。联邦检察官未能成功定罪这位前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他被指控收受两位富豪捐赠者超90万美元，以阻止选民发现他与竞选团队女职员的外遇及非婚生子。检方称这些资金在2008年总统竞选期间用于支付该女性的生活、旅行及医疗费用。

陷入僵局的陪审团认为，爱德华兹更可能是出于不让患癌妻子知晓的私人考量，而非蓄意规避竞选财务规定。

特朗普案似乎也高度依赖科恩先生的证词，他声称在特朗普指示下向丹尼尔斯女士支付了13万美元。检方可能会指出，联邦调查人员获取的通话记录证实了这一说法，记录显示在科恩安排向丹尼尔斯律师汇款前，两人曾有过两次通话。

过度依赖科恩对检方而言存在风险。他是一名被判伪证罪的证人，且一直直言不讳地表达对特朗普的憎恶。科恩关于特朗普在该计划中角色的陈述，也曾被2018年其联邦刑事案件中短暂为其辩护的律师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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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载于2023年4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前总统意图将成为焦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