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基·黑利如何从波音政府援助的朋友变成敌人 - 《华尔街日报》

南卡罗来纳州北查尔斯顿——妮基·黑利在竞选共和党总统提名时经常质疑动用公共资金补贴企业的做法，但她在涉及南卡罗来纳州利益时的态度却大相径庭。作为州议员和州长候选人，黑利女士曾支持2009年向波音公司提供价值高达9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该方案帮助该公司将787梦想客机生产线落户于此。几年后担任州长期间，她又签署法案为这家航空航天企业追加1.2亿美元扩建资金。在特朗普政府任职结束后加入波音董事会的黑利，随着其2024年总统竞选可能性浮现，突然辞去董事职务并公开反对该公司可能寻求政府援助的设想，转而成为此类诉求的反对者。保守派政客常面临有限政府理念与地方利益间的矛盾——无论是试图吸引企业入驻的州长，还是为家乡特殊项目争取资金的国会议员——这种现象并不罕见。然而随着选民审视逐渐成形的共和党竞选阵营，黑利在波音事件中的记录，正让这位前州长兼联合国大使被部分人描述为立场反复且与商业集团关系密切的人物。

波音公司在南卡罗来纳州北查尔斯顿设有生产基地，是该州最大的制造商之一。图片来源：洛根·赛勒斯/法新社/盖蒂图片社支持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负责人泰勒·布多维奇在黑利女士参选后发表声明称，她辞去联合国职务是为了"在企业董事会捞钱"，并指责她是"一个只对自己兑现承诺的职业政客"。

目前共和党初选民调领先的特朗普先生的其他支持者批评了黑利女士在波音董事会任职的经历。

“她试图取悦企业和寡头们，“2020年特朗普竞选团队高级顾问史蒂夫·科尔特斯今年早些时候发推文称，“这位前波音董事会成员改不了她的本性。”

黑利女士的发言人钱尼·丹顿对地方与州经济发展和联邦企业援助进行了区分。

“黑利州长曾自豪地支持南卡罗来纳州主要就业机会提供者的扩张，帮助了当地数千家庭和企业，”她在声明中表示。“这与华盛顿的救助计划截然不同，后者与大多数将为此买单的纳税人相去甚远——这项政策她曾坚决反对，无论是华尔街救助、新冠疫情救助，还是最近的硅谷银行救助。”

在她的政治生涯中，黑利女士一直游走于共和党传统亲商倾向与茶党运动兴起、并随着特朗普在共和党内的崛起而蓬勃发展的民粹主义倾向之间。如今，黑利女士更倾向于拥抱她的茶党根源，而非过去愿意为经济发展提供公共资金的态度。

2018年，联合国大使尼基·黑利在安理会会议上，几周后她将辞职。照片：Drew Angerer/Getty Images“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也喜欢把美国人民的钱给那些有政治关系的公司，”她在最近的一篇《今日美国》专栏文章中写道。“他们联手将数百亿美元的纳税人资金交给了芯片制造商。”波音公司作为南卡罗来纳州的雇主和经济磁石的重要性难以夸大。该公司是该州最大的制造商之一，在南卡罗来纳州雇佣了大约6500人。当黑利女士还是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时，她错过了2009年那场为波音项目争取税收减免和州政府债券的投票。“她是茶党候选人，而茶党当时非常反对这类事情，”当时是州参议员的民主党人文森特·希恩说。希恩先生在2010年赢得了民主党州长提名，在这个共和党占主导地位的州，仅以4.5个百分点的差距输给了黑利女士，他在一场辩论中提到了黑利缺席波音投票的事情。黑利女士当时表示，她有一个事先安排好的活动，并在官方众议院日志中注明，如果她在场，她会投赞成票。

波音公司后来成为海莉女士2011年就职庆典的最大企业捐赠者之一，其120万平方英尺的工厂于当年6月正式启用。

妮基·海莉在辞去特朗普总统任内的联合国大使职务后加入了波音公司董事会。图片来源：Brendan Smialowski/法新社/盖蒂图片社知情人士透露，海莉担任州长期间利用职权和影响力助力波音在该州的扩张。他们回忆称，她简化了与政府机构的协作流程，协助加快许可证审批，并为未来成为波音员工的选民争取培训机会。

除州政府支持外，这家飞机制造商还因南卡罗来纳州对工会的态度而选址于此。海莉任州长时竭力阻止工会在波音工厂立足，不仅为公司录制广告、在演讲中批评工会，更称自己的高跟鞋是将工会踢出该州的工具。在2014年海莉的连任竞选中，波音飞机在其部分广告中占据显著位置。“波音已成为南卡罗来纳州的重要组成部分，“2013年波音持续扩张时海莉表示，“这是我们的家人，家人发展得好，我们都会欢欣鼓舞。“六年后，海莉确实成为了波音家族的一员——至少短暂地。

在2018年10月宣布将辞去特朗普政府职务后，黑利女士于2019年4月加入波音公司董事会。

一份2018年财务披露表格显示，反映黑利2017年财务状况的文件表明其家庭存在巨额债务且收入微薄。南卡罗来纳州记录显示，2018年一笔120万美元的商业地产交易可能减轻了她的家庭债务。

黑利在波音董事会任职不足一年。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备案文件，她于2019年从该公司获得256,322美元的现金、股票及其他报酬，2020年又额外获得83,750美元。她加入董事会时正值公司低谷——两架737 MAX客机在数月内相继坠毁，造成346人遇难。

知情人士透露，黑利在董事会表现活跃且参与度高。她尤其关注公司在南卡罗来纳州的业务，并时常从政治角度提出见解。

2020年，当波音仍在应对737 MAX危机余波之际，新冠疫情又构成重大威胁。政府限制措施与感染担忧导致全球航空需求骤降，新飞机需求随之萎缩。面对客户取消订单的局面，波音高管们紧急稳固公司财务，与华盛顿特区的银行家及政界领袖展开合作。

在2020年初的董事会议上，高管们概述了正在制定的各项计划。重点是开发债券市场，并为波音所依赖的庞大航空航天供应商网络争取政府支持。

知情人士称，公司现金正在减少。高管们向董事们概述了他们如何看待可能为波音自身寻求政府援助的问题，认为这只是最后的手段。

妮基·黑利在737 MAX危机和新冠疫情爆发期间担任波音公司董事。图片来源：John Gress/PRESS POOL知情人士称，黑利全程参与了该议题的讨论。此后不久，她发表了一封辞职信，批评了她曾效力的政府提出的潜在政府援助计划。

“我不能支持向联邦政府寻求刺激或救助的做法，这种做法将我们公司置于其他公司之上，并依赖纳税人为我们的财务状况提供担保，”黑利在2020年3月的辞职信中表示。“我一直坚信这不是政府的角色。”

知情人士称，至少有一些董事会成员和高管对她在这个公司微妙时刻突然宣布辞职感到惊讶。该公司最终没有为自己寻求政府援助，而是发行了250亿美元债券，以在疫情期间和737 MAX危机中支撑其财务状况。

波音公司一位女发言人表示：“我们感谢黑利大使在董事会中的服务以及她作为州长的领导力。”

南卡罗来纳州制造商联盟前首席执行官刘易斯·戈塞特为黑利女士在该州的经济发展工作以及她在波音董事会任职期间的表现进行了辩护。

“他们需要与总统特朗普建立关系，而她具备国际经验，“戈塞特先生说，他在黑利担任州长期间曾与她密切合作经济发展项目。“我记得听到过这种批评——说这是回报——但她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其他州长不会给的东西。”

联系约翰·麦考密克，邮箱：[email protected]；联系安德鲁·坦格尔，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4月4日印刷版，标题为《黑利从波音的朋友变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