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地区性银行来说，更多债务意味着更少问题吗？——《华尔街日报》

当前许多讨论聚焦于美国银行持有的债券，但其实也应更多关注它们发行的债券。对某些银行而言，承担更多债务本可能有所助益。

立法者质询监管机构时透露的一个细节值得投资者注意：关于扩大长期债务发行要求的提案。目前该要求仅适用于资产超7000亿美元的超级银行，如摩根大通或美国银行。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监管机构正考虑将门槛降至2500亿美元资产规模，甚至更低。

对超级银行的这一要求是"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标准的一部分。该机制通过设置可减记并转为股权的缓冲债务层，帮助监管机构处置问题银行——当政府需要为濒临倒闭的银行注资时，这类债务的"内部纾困"可避免动用纳税人资金或存款保险基金。

以硅谷银行事件为例，若其业务更多通过无担保债务融资，情况或有所不同。2019年时任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董事（现任主席）的Martin Gruenberg曾强调：对于没有收购方且"缺乏无担保债务吸收损失"的银行处置案例，“很可能需要未投保储户承担损失”。

硅谷银行本可能从更多债务中获益。 图片来源：Taidgh Barron/Zuma Press话虽如此，当前市场环境 对银行来说可能较为艰难时期，难以发行更多吸收损失的债务。一方面，在瑞信额外一级资本（AT1）债券持有人被清零以促成其被瑞银收购后，债务投资者现在对这些具有某些特征的金融工具的风险高度敏感。此外，由于储户要求更高利率，银行未来将面临利息成本上升带来的盈利压力。无担保债券等长期债务通常是更昂贵的资金来源。

包括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在内的监管机构正在考虑扩大债务要求，将小型银行纳入其中。图片来源：Al Drago/Bloomberg News但除非银行能向投资者证明它们能掌控利率风险，否则未来可能会以较低的估值倍数交易，以反映这一当前最受关注的问题。实现这一目标的一个关键方法是改善资产与负债的匹配度。用长期债务替代部分存款资金有助于降低银行的流动性风险。一家用活期存款购买五年期债券的银行可能比通过发行自有债券支付的银行赚得更多，但它面临的风险是，这些存款可能在债券偿付前流失，迫使银行匆忙寻找其他还款方式。

这正是发生在硅谷银行SVB等机构身上的情况，它们购入了超安全的长期投资资产，却未能妥善匹配其存款负债的极短期性质。例如，SVB母公司仅持有30多亿美元的无担保长期债务，仅占其去年末未投保存款总额的2%。

增加债务并不能消除银行资产与负债的错配问题。事实上也不应如此，因为银行"转换"期限的能力——将短期资金转化为长期融资——是其经济职能的核心部分。但这可能有助于缓解硅谷银行等机构的极端失衡状况。

近年来，银行对存款融资的依赖度普遍提升，即便系统重要性银行也有发债要求。巴克莱分析师数据显示，美国11家最大银行的存款占比已从15年前的约40%升至去年末总负债的三分之二。

此外，虽然美国合格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债务与瑞信被全额减记的AT1债券有相似之处，但存在关键差异。许多投资者原以为AT1债券仅在银行濒临倒闭的特定条件下才会触发损失，目前关于这些条件是否满足存在激烈争议。而TLAC合格债务通常在银行实质性倒闭时才会生效，相关条款更为明确。

已遵守长期债务要求的系统重要性银行，可以说正受益于这些规定及其他更严格监管带来的稳定性。适当拉平监管尺度，或有助于缓解存款持续流向受监管最严的超大型银行的担忧。

银行在购买资产时犯了很多错误。他们在支付方式上也犯了错误。

写信给特利斯·德莫斯，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4月3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对某些银行而言，债务或许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