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该做朋友》评论:他们的过往篇章 - 《华尔街日报》
Benjamin Shull
克里斯·马克西(前排居中)与威尔·施瓦贝(右)。图片来源:大卫·B·辛格1983年春天,耶鲁大学大三学生威尔·施瓦贝结识了来自宾州伯温的摔跤手克里斯·马克西。两人同时被秘密社团招募入会,但友谊似乎遥不可及。“到大学三年级时,我已经认识了所有想认识的人,“施瓦贝在回忆录《我们本不该成为朋友》中写道,“我与大多数同性恋者都是朋友;这在80年代初并不难,因为当时出柜的人寥寥无几……我也清楚哪些人不想结交。比如那些运动员,而他们似乎也对我敬而远之。”
施瓦贝起初对这个在入会仪式上高声喧哗、豪饮啤酒、逢人就击掌的马克西充满戒备。这位纽约的戏剧青年以古典文学专业进入耶鲁,面对眼前这位"全美典型"的运动健将无所适从。“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他如此描述社团成员,“郊区和小镇;父辈工厂就已倒闭的工业城市;大学校园;国家首都和纽约城。“或许我本不愿结识马克西,“他写道,“但幸运的是,这事由不得我做主。”
《我们本不该成为朋友》讲述了施瓦贝与马克西这段出人意料的友谊,他们不仅学会相处,更在数十年间彼此生命交织,缔造了历久弥新的情谊。这段充满惊喜的动人故事,让两位主角不断突破自我设限。
学生时代,施瓦尔贝先生就加入了纽约的男同性恋健康危机组织,并在纽约和纽黑文担任艾滋病热线志愿者。他向社团成员坦承,目睹艾滋病死亡人数攀升令他心碎,也恐惧自己作为同性恋者可能遭遇暴力。当作者向团体倾诉后,麦克斯先生将"施瓦尔布"拉到一旁说:“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人找你麻烦、想伤害你,甚至用怪异眼神看你,立刻告诉我——我会把他们揍得屁滚尿流。”
毕业后,施瓦尔贝移居香港从事自由撰稿工作,结识了未来丈夫郑大卫。某次他接受旅游杂志委托,从蒙古边境附近的伊尔库茨克搭乘西伯利亚铁路前往莫斯科。旅途中,正在接受海豹突击队训练的麦克斯挺过了残酷的"地狱周”,事后还兴高采烈地向老友描述这段经历。施瓦尔贝最终与郑大卫在纽约定居,并进入图书出版业发展。
尽管有过断联时期,施瓦尔贝与麦克斯始终保持着友谊,作者甚至一度担心自己是否够格当好友。施瓦尔贝在书中坦言,重现两人生命轨迹是场共同记忆工程。“关于细节,“他写道,“我们依据当年留下的笔记,以及旅程中同行者的访谈资料。”
麦克斯服役六年后,加入德克萨斯州罗斯·佩罗旗下的科技公司,后在新泽西预科学校担任教师兼摔跤教练。他与妻子帕姆养育了四个孩子——施瓦尔贝总记不全他们的名字。帕姆告诉作者,丈夫始终不适应办公室生活。他真正的激情永远属于海洋,在新泽西雇主支持下,夫妇俩筹款在巴哈马群岛的伊柳塞拉岛创立了以海洋活动和生态保护为主题的实验学校。
除了耶鲁校友聚会时常去的屋顶平台,埃留特拉岛是书中许多难忘场景的发生地。施瓦尔贝先生详细描述了那位精力过人的东道主如何对岛上宾客实施"锻炼计划”,以及他与马克西先生多次在此地进行的真诚对话。后者的生活从不缺乏戏剧性——创办学校、1999年飓风"弗洛伊德"期间组织全岛撤离、与帕姆离婚后又复婚、应对脑部肿瘤。书页中的他展现出一个迷人形象,和作者一样,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创伤。
施瓦尔贝曾撰写多部展现阅读对其人生重要性的著作,包括《生命终点读书会》(2012)和《为生活而阅读》(2016)。五十岁时他重读伊夫林·沃的《故园风雨后》,书中主人公查尔斯·莱德回忆大学生活:“青春的倦怠——多么独特而精髓!消逝得何其迅速,何其不可挽回!“他的挚友对文学另有见解,包括让学生必读的巴里·洛佩兹《北美重探》,以及德里克·沃尔科特的诗歌。
在埃留特拉岛的一个夜晚,作者询问马克西最爱的书籍。答案令施瓦尔贝意外:1961年出版的《痛苦与狂喜》。“我不知道自己预设的答案是什么,“他写道,“但绝不是欧文·斯通关于米开朗基罗的小说。“这个问题让两位老友展开了更广阔的人生追忆,探讨书籍如何联结人心。马克西反思了自己迟来的文学觉醒:
“有趣的是,我在耶鲁大学度过了四年时光,直到毕业后才真正爱上了阅读。”
“为什么你从没跟我提过你读的那些书?”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从未问起过吧。”
施瓦尔贝先生写道:“马克西让我明白,那些你不喜欢的人,并不总是你以为的那样——即便你对此深信不疑。”他的书不仅颂扬了一段看似不可能的友谊,也展现了人生可能出现的奇妙转折。
舒尔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图书编辑。
本文发表于2023年3月29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他们的往昔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