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盟友看到战争结束的可能但缺乏实现计划 - 《华尔街日报》

西方领导人对于他们希望乌克兰战争如何结束开始形成更清晰的愿景。

目前缺乏的是实现这一愿景的具体计划。

华盛顿和欧洲各国首都的希望在于，由西方坦克和其他新式武器加持的乌克兰反攻——将在今年春季打破俄罗斯对乌克兰领土的控制。

理论上，这将使基辅军队获得巨大战场优势，迫使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进入和谈，克里姆林宫至少须放弃自2022年2月入侵以来占领的领土。随后乌克兰将能自由地锚定其西方未来，而遭受失败、实力削弱的普京将面临本国人民的愤怒。

但几乎没有官员相信战争与和平会如此顺利地展开，也鲜有迹象表明乌克兰的西方盟友制定了帮助塑造局势的严肃计划。

许多乌克兰支持者正聚焦短期优先事项：疯狂寻找足够弹药帮助基辅在乌东阻挡俄军，同时为闪电反攻做准备。

更有可能出现的是一场消耗战，持续到一方因溃败或精疲力竭而放弃，却未能实现其最终目标。

许多外交官承认，这种结局将以年而非月为单位。

即便如此，若乌克兰获胜，对于如何处置普京仍无明确共识。

各方普遍认同应给予乌克兰威慑未来俄罗斯入侵的手段，无论是通过加入北约还是与联盟达成某种协议。

但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及其部分盟友表示，他们担心羞辱俄罗斯，希望西方能为乌克兰提供俄罗斯可以接受的安全保障。而其他人则希望看到俄罗斯的军事力量被永久削弱。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呼吁乌克兰在今年寻求与俄罗斯进行谈判。图片来源：瓦莱里娅·蒙杰利/彭博新闻马克龙在推动更快解决问题方面最为开放。他无视莫斯科政权更迭的言论，公开质疑乌克兰在战场上取得全面胜利的能力，并呼吁乌克兰在今年从反攻中取得预期收益后寻求与克里姆林宫进行谈判。

其他人指出一个主要障碍：据西方外交官称，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和普京先生正为各自国家的未来进行生死攸关的斗争，双方都认为自己能赢。到目前为止，双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考虑和平的兴趣，很少有人认为这种情况会很快改变。

普京拥有大量兵源，他认为可以等到西方决心动摇，那么为什么要谈判呢？

“普京很可能认为时间对他有利，”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艾薇儿·海恩斯在3月初的参议院听证会上表示。“延长战争——包括可能的战斗暂停——可能是他最终确保俄罗斯在乌克兰战略利益的最后途径，即使需要数年时间。”

2024年美国可能发生的政府更迭前景，也可能鼓舞普京——如果他认为共和党总统会减少对基辅的支持。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本月访问俄罗斯总统普京以改善两国关系。图片来源：帕维尔·贝尔金/卫星社/克里姆林宫新闻办公室与此同时，美国主导的制裁正在削弱俄罗斯的经济基础。但迄今为止，普京在国内几乎没有遭遇可能迫使他重新考虑将乌克兰纳入大俄罗斯目标的反弹。俄罗斯经济并未像许多人预测的那样崩溃，部分原因是中国的支持以及印度等国持续购买俄罗斯石油。

“我们担心的是俄罗斯仍能稳定其财政，“立陶宛外长兰茨贝尔吉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很困难，但他们在制裁下的表现比我们预期的要好。”

西方外交官指出，普京近期从领导人习近平的访问中获得的支持可能增强了他保持耐心的容忍度。他们注意到，当2008年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以及2015年军事干预叙利亚内战时，普京通过等待西方就取得了实际效果。

从乌克兰的角度来看，美国及其盟友多次表示，战争如何收场取决于基辅，尽管一些人对支持者能否持续提供援助表示担忧。

波兰总理马泰乌什·莫拉维茨基周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美国"永远不会让乌克兰倒下。这是我对拜登总统访问基辅的理解”，他指的是拜登2月对乌克兰首都的访问。“我更担心我的西欧伙伴和朋友，因为他们没那么有耐心。”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最近在基辅的马林斯基宫会见了日本首相，讨论战争问题。图片来源：乌克兰总统新闻处/AFP/Getty Images泽连斯基的考量是，什么样的结果才能被他饱受战争蹂躏的人民所接受。到目前为止，他的政府一直坚称，在乌克兰的领土完整得到恢复之前，他们对和平不感兴趣。

外交官们表示，即使获得了新的武器装备，乌克兰军队也不太可能获得足够的战场优势，使基辅能够要求收回所有领土。

乌克兰在入侵后不久取得的胜利，是因为俄罗斯人在远离自己领土的地方作战，俄罗斯的补给线崩溃，以及俄罗斯军队的士气严重低落。

争夺俄罗斯控制的顿巴斯地区的战斗可能会困难得多，莫斯科的军队在那里更加稳固。最近在巴赫穆特市的血腥战斗，双方都为微小的领土收益付出了巨大损失，这似乎是未来战争的典型特征。

乌克兰的盟友可以采取更多行动来扭转战局，使其对基辅有利。但提供可能实现这一目标的武器类型一直存在分歧。

英国和波兰一直处于推动提供更强大武器的前沿，例如英国提供了射程更远的武器，波兰承诺提供少量喷气式战斗机。

美国则更为谨慎，担心任何举动都会被拥有核武器的普京视为升级行为。美国拒绝提供射程更远的MGM-140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即使是美国提供的HIMARS先进火箭发射器，也经过改装以缩短其射程。

本月早些时候，乌克兰军人前往巴赫穆特，乌克兰和俄罗斯在该地区均遭受重大损失。图片来源：aris messinis/AFP/Getty Images这使得乌克兰在装备大致相似火力的情况下进行一场更为艰难的战斗，尽管盟友提供了几十辆坦克。

美国及其欧洲盟友可能通过威胁减缓维持乌克兰的武器和援助供应，迫使泽连斯基更早妥协。

但允许普京保留自入侵以来占领的领土，可能对泽连斯基在政治上造成致命打击。

美国智库国际共和研究所上周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97%的乌克兰受访者认为乌克兰将获胜，与去年4月相比没有变化，而74%的人表示乌克兰将因战争而保持1991年拥有的所有领土。

此外，欧洲和美国的一些人将这场战争视为全球民主政体的决定性时刻，坚定了他们长期支持的决心。

“我在世界各地交谈过的每一位领导人，都认为这本质上是一场关于我们所信仰的价值观的斗争——关乎民主、法治、领土完整和自由，”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表示。

乌克兰顿涅茨克地区巴赫穆特的建筑显示出俄罗斯军队造成的破坏。图片来源：Alex Babenko/REUTERS一位欧洲高级外交官表示，尽管盟友间对乌克兰的胜败意味着什么以及战后解决方案的要素进行了一些讨论，但目前尚未出现严肃的外交倡议。

“在理论上设计和平进程并不难，”这位官员说。“实际上找到使其成为现实选择的时机，要困难得多。”

最后，盟友认为他们目前的路线——尽管充满不确定性——是唯一可接受的选择，因为在乌克兰的阴影下，隐藏着中国控制台湾的野心。

根据美国情报，习近平已命令其部队在未来几年内做好准备，以备他决定发动进攻。西方外交官评估，他需要对其成功机会有高度信心才会采取行动。美国及其盟友认为他们的角色是武装台湾，并准备自己的军队，以灌输足够的疑虑来阻止习近平。

与普京先生一样，习近平主席认为历史站在自己一边，他指出全球金融危机和美国从阿富汗的混乱撤军是美国霸权衰落的迹象。盟国认为，如果西方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决心减弱，这将向习近平主席传递一个可能具有灾难性的信息——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Michael R. Gordon和Vivian Salama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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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3月28日印刷版，标题为《乌克兰盟国看到结束战争之路，但缺乏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