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布拉格的风暴 - 《华尔街日报》
Kimberley A. Strassel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或许认为起诉唐纳德·特朗普能让自己名留青史。这确实可能实现，只不过不会以左翼期望的方式。历史将记录由此引发的风暴。
整个国家陷入荒谬的停滞状态，等待一位地方检察官是否会说动市级大陪审团起诉这位前美国总统——一位正在再次竞选白宫之位的人物。这将是具有里程碑意义且前所未有的举措，其影响必将远远超出特朗普个人的命运。正因如此，历史上从未有过此类先例。直到今天，美国历史上每一位检察官都明白跨越这条卢比孔河对国家意味着怎样的风险。
令人愤慨的是，布拉格不仅决意铤而走险，更打算以最站不住脚的法律论据提起诉讼。这并非涉及机密文件或权力交接的条件。若报道属实，布拉格竟想因多年前一笔商业付款的科目问题将前总统投入监狱。如此薄弱的指控理应受到审视。
争议核心是2016年特朗普前律师迈克尔·科恩向据称是特朗普前情妇支付的13万美元"封口费"。科恩最初声称未获报销，后改口向联邦检方供述已获报销，且特朗普集团将这笔款项标注为"法律费用"。布拉格显然想以伪造商业记录罪起诉特朗普。但该罪名在纽约州仅属轻罪——且已过两年追诉时效。
因此，检方正竭力将此案升级为重罪，通过提出"为协助另一项犯罪而伪造记录"的指控。这需要将该指控与另一项指控挂钩——即声称特朗普集团的付款行为违反了竞选财务法。竞选财务法的刑事起诉非常罕见，部分原因在于该法律本身错综复杂。有多复杂？举个例子：2011年联邦大陪审团曾起诉2008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约翰·爱德华兹利用竞选捐款封口情妇，而如今布拉格却要起诉特朗普先生未将竞选捐款用于相同目的。
更牵强的是，即便这项重罪指控也有五年诉讼时效，而科恩付款案现已超期。这很可能迫使布拉格寻找法律漏洞。科恩本人是有伪证罪前科的罪犯，联邦检察官此前已拒绝对同案提起诉讼。即便布拉格能让大陪审团起诉这份"火腿三明治"（注：喻指轻易可起诉的对象），他仍需说服法官和全体陪审团——这个基于前科犯指控、层层转嫁的罪名竟能成立。
难道我们要为此打破政治起诉的高门槛？因为一旦布拉格付诸行动，就将开创先例。美国将正式沦为如玻利维亚或菲律宾般的国家——由某一政党的检察官肆意逮捕对立政党的领导人。且不论这会让美国舞台上的美国多么颜面扫地——我们此刻活像一群乌合之众。更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对于美国每一个左翼民主党检察官来说，都有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共和党同行。民主党人若继续认为共和党官员会永远秉持更高道德标准，那就大错特错了。现在是否有足够证据让某个野心勃勃的保守派地方检察官对拜登家族商业活动参与者提出指控，或是对其他现任民主党人或崛起的进步派政客罗织罪名？参照布拉格检察官的低标准，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我们已身处超乎想象的境地，不妨设想特朗普不仅摆脱所有指控，更借助舆论关注重掌总统大权。与纽约检察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特朗普执政时期的司法部——前司法部长比尔·巴尔和特别检察官约翰·达勒姆（目前仍在任）展现了检察裁量权。他们顶住了特朗普支持者的狂怒反击，拒绝为起诉前FBI局长詹姆斯·科米或希拉里竞选团队官员而扭曲法律边界。
但别指望特朗普若再次当选，还会任用这类官员。这位曾被针对的总统或许认为，只有安插像布拉格那样不择手段的官员掌控司法部才算公平。一旦国家宣布政治人物可被随意起诉，距离领导人滥用权力打击异己——包括本党内的异议者——就仅一步之遥。
这正是布拉格似乎乐于开启的未来。民主党人和媒体尽可继续自欺欺人，声嘶力竭地高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这改变不了恶果显现的现实，也改变不了美国民众已厌倦这场政治马戏的事实。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于1月13日在纽约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照片：Michael M. Santiago/Getty Images刊登于2023年3月24日印刷版，标题为《阿尔文·布拉格的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