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位空缺比比皆是，但许多都是虚假的——《华尔街日报》

就业市场弥漫着一个谜团：你申请了一份工作却杳无音信，而招聘广告却持续在线数月。当你询问时，公司会告诉你他们实际上并未在招聘。

事实证明，并非所有招聘广告都对应真实职位。根据劳工部数据，劳动力市场依然强劲，1月份有1080万个职位空缺。与此同时，企业正面临预算压力，部分公司正在缩减招聘规模。招聘人员表示，尽管企业保持着职位发布，但许多岗位并未实际填补。

招聘经理们承认这一现象。在去年夏天对1000多名招聘经理的调查中，27%的人表示职位发布已超过四个月。根据该调查的发起方小型企业贷款提供商Clarify Capital的数据，在那些承认发布并未积极招聘的职位广告的经理中，近半数表示保留广告是为了营造公司发展的假象。三分之一承认发布虚假招聘的经理表示，保留职位列表是为了安抚过度劳累的员工。

招聘经理们列举了保留职位的其他原因：为员工离职储备现成候选人库，或是防范"无可挑剔"的求职者突然出现。

被招聘方和求职者称为"幽灵职位"的招聘信息，往往令求职者倍感沮丧。

“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居住在华盛顿特区的威尔·凯利说道，他一直在申请市场营销和文案相关职位。

拥有数十年技术文案和营销写作经验的凯利先生估计，2021年底他求职时，约20%心仪的职位被反复发布却未见实际招聘。自8月被一家初创公司解雇后，他注意到大多数吸引他的岗位已挂出数月之久。

“起初我以为是个例，现在发现已成趋势，”他表示。

田纳西州纳什维尔招聘顾问文森特·巴布科克指出，鉴于不确定的经济前景，部分招聘广告可能更多是一厢情愿。这种策略存在风险，会让求职者认为广告具有误导性而放弃申请。

“他们发布职位确实打算招聘，但并非近期，”他补充说，有些公司当前发布的岗位可能要到第三或第四季度才真正招人。

数字营销机构Fractl联合创始人凯尔西·利伯特认为，对企业而言，持续物色人才有其合理性。她表示即便暂无招聘需求，公司也会持续发布助理岗位广告，因为这类职位流动性通常较高。

“否则突然需要招人时，就不得不花大价钱在领英打广告快速吸引关注，”她解释道。

利伯特女士补充说，若企业未持续收集简历，当急需填补空缺时将面临候选人短缺。她指出许多应届生在4至6月求职，企业不希望仅因暂无空缺而错失这些人才。

“对你来说，保留部分职位空缺不填反而是更稳妥的做法。”她表示。

波士顿招聘公司Stella Talent Partners创始人埃利奥特·加洛克指出，有些招聘广告与实际岗位需求关联甚微，因为企业规定所有职位必须发布，即使已内定人选。在大型企业中，更多时候是协调不力导致这种情况。

加洛克先生回忆，此前在Wayfair公司负责人才战略时，这家电商巨头经常发布并不真实招聘的岗位。由于预算和计划频繁变动，加之招聘流程涉及众多团队，很难确保职位信息实时更新。

“这并非出于恶意欺骗求职者。”他解释道。

Wayfair公司回应称，其发布的每个职位都计划招人，并竭力谨慎对待应聘者。这家今年1月宣布裁员的公司表示，会向申请者透明公开招聘决策变更，且大规模企业下架招聘信息需要时间。

加洛克补充说，企业可能也不愿撤下广告，因为"不想传递业务放缓的信号，所以会放任这些信息挂着"。

布鲁克·怀勒蒙图片来源：蒂娜·怀勒蒙布鲁克·怀尔蒙表示，最近的求职经历就像在追逐一连串的海市蜃楼。这位居住在德克萨斯州纳科多奇斯的女士估计，自获得商业与公共管理硕士学位以来，她已申请了约500份工作。她说通常都石沉大海，偶尔联系到招聘方时，却常被告知该职位最终并未招人。

23岁的怀尔蒙女士最近申请了全国保险公司的职位。作为申请流程的一部分，她精心化妆、穿上西装外套、佩戴首饰，端坐在电脑前录制了一系列自动化面试问题的答案，每个问题都反复重录直到满意。

不久后她收到邮件，告知公司决定取消该职位招聘。“这实在令人沮丧，“她说。

全国保险公司回应称，业务需求在职位发布后可能发生变化，公司会尽力与申请人沟通并管理预期。该公司表示不存在"幽灵职位”，且年初以来已招聘600多名外部候选人。

求职网站Indeed的传播副总裁斯科特·多布罗斯基建议，为避免遭遇幽灵广告，应寻找包含详细职位描述的招聘信息。他指出，如工作时间表或明确职责清单等具体内容可能表明雇主是认真招聘。他还建议查看广告发布时间以确保其新鲜度。

多布罗斯基透露，Indeed每月会从网站移除数百万条不符合标准的招聘信息，包括失效职位。

Indeed表示，近期观察到更多雇主减少了招聘力度。自2023年初以来，该网站的职位发布量下降了11%。

“许多公司正在谨慎行事，“他说。

联系Te-Ping Chen，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3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幽灵广告"困扰求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