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家长质疑精英高中多元化抽签录取制度

当费城学区为了提升社会经济与种族多样性，对其最顶尖公立高中的招生流程进行全面改革时，家长们的反应迅速涌现。

在调查问卷和校董会会议上，家长们批评这种转向抽签制度的做法有失尊严、不公平、制造压力且与公平原则背道而驰。许多家庭讲述了成绩优异的孩子未能赢得任何一所选拔性高中的席位，或被分配到距离过远或与学生兴趣不符的学校的经历。

部分家庭提起了诉讼。

“这彻底打乱了我们全家人的生活，“莉莎·冈萨雷斯说道。她的女儿在未能通过抽签入学后，于秋季进入一所基督教高中就读。

该市排名第一的朱莉娅·R·马斯特曼实验中学家长协会近期发布了一份51页报告，指控新制度正在"系统性摧毁"马斯特曼中学。

费城朱莉娅·R·马斯特曼实验中学采用抽签招生制度。图片来源：汉娜·尹/华尔街日报这种抵制现象与近年来旧金山、纽约、华盛顿特区郊区及其他地区的情况如出一辙，这些地区的学区同样试图扩大优质公立高中的入学机会。

学区方面表示，白人和亚裔学生在这类学校中往往比例过高，应让更多不同背景的居民有机会入学。家长和一些校友团体则认为，需要改进的是生源输送渠道，而非招生制度。

费城学区教育总监托尼·B·沃特林顿表示，他明白现行流程并不完美，但抽签录取是实现教育公平的合理举措。他说，学区正在聘请外部顾问并听取社区反馈，以评估是否需要调整该系统。

“我希望以让所有人受益的方式解决问题，“沃特林顿博士说，“这不必成为非此即彼的对立局面。”

在美国公立教育体系中，设置学术门槛的学校十分罕见。托马斯·B·福特汉姆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切斯特·E·芬恩发现，全美仅有165所选拔性高中，其中多数位于东海岸。

“这就像稀缺商品遇上旺盛需求，“他说，“要让所有人满意根本不可能。”

纽约和旧金山的学区曾放宽重点高中的入学要求，但因社区反对而在过去一年恢复了原政策。

在费城，马斯特曼学校是政界人士、律师和教授子女的择校首选，同时也接收移民和市政雇员的孩子。

2010年，巴拉克·奥巴马总统在马斯特曼学校发表了返校演讲，称其为卓越典范。图片来源：TIM SLOAN/AFP/Getty Images这所学校坐落在一座已有近百年历史的拥挤建筑中，因学生全面参与荣誉课程和大学先修课程而吸引众多家庭。在马斯特曼，几乎所有学生都能毕业，许多人还竞相进入常春藤盟校，而该地区的其他学校则面临着从暴力事件到低毕业率等各种挑战。2010年，巴拉克·奥巴马总统在马斯特曼发表了返校演讲，称其为"我希望全美各地社区都能效仿的卓越典范”。

马斯特曼学校从五年级开始招生，高中部原本主要从中学部直接录取学生。

家长们在最新报告中指出，2021年实施的抽签制度改变了这一传统。如今大多数八年级学生无法升入该校高中部。在此过程中，学校还削减了部分中学阶段的数学和语言加速课程，以与其他地区学校保持一致。

“缩小成绩差距的唯一合理方式是着力提升下限，帮助落后的学生，而不是压低少数优秀学生的上限，“埃里克·桑托罗律师表示。他的三个孩子都在费城学校就读，其中两个在马斯特曼。

此前，费城22所特殊招生高中的管理者可自主控制招生流程。马斯特曼原先只考虑在宾夕法尼亚州标准化测试中至少达到第88百分位以上的申请者。

随着招生季开始，新系统让许多家庭感到意外。

如今，达到标准化考试、出勤率和成绩要求的学生最多可参与五所磁校的抽签。居住在六个传统上代表性不足邮编区的学生将优先入读马斯特曼等热门学校。

学区发言人表示，改革旨在消除录取过程中的主观性、偏见和决策不一致问题，并称选择社区学校的学生有所增加。

费城公立学区近20万名学生中，51%为非裔、23%为拉丁裔、13%为白人、7%为亚裔。在原有招生制度下，特殊招生学校30%-40%的合格申请者为非裔或拉丁裔；抽签制度实施后，该比例升至近63%。

部分费城磁校已以非裔和拉丁裔学生为主。过去十年间，马斯特曼学校的少数族裔比例持续下降，这被社区视为改革动因。2020年成立的"马斯特曼的非裔之声"社交媒体账号持续发布该校学生遭遇种族歧视的匿名故事。

与其他家长一样，金融从业者拉胡尔·加内森支持学区增加多样性的目标，他五年级的儿子就读于马斯特曼学校。他表示希望当局能完善流程：“我们需要恢复学校原有的人口结构，但应该采取更优方式。”

谢莉斯·萨金特在一项诉讼中指控费城学区的抽签制度歧视她的女儿斯凯·萨金特-托马斯。照片：《华尔街日报》Hannah Yoon女儿曾就读于马斯特曼中学的冈萨雷斯女士表示，她认为该学区提出的公平目标实则是想减少亚裔学生占比——该校亚裔比例长期维持在四分之一左右。“我亚裔的身份让女儿听到这个消息时，感觉自己就是被排斥的对象，“冈萨雷斯说，“她流了无数眼泪，感到无比沮丧。“学区发言人否认了有关歧视的所有指控。

去年，谢莉斯·萨金特联合其他三个家庭就抽签制度起诉费城学区，指控该制度存在种族歧视。她的女儿斯凯·萨金特-托马斯原本就读于热门STEM学校卡弗工程科学中学，却在高中候补名单上排到第187位。

“我女儿和她的朋友们承受了极其沉重的心理和情感创伤，“最终将女儿转入教会学校的萨金特表示。

2022年8月，审理萨金特案的联邦法官裁定费城抽签制度并非出于种族歧视目的而设立。原告家庭已提起上诉。

位于华盛顿特区弗吉尼亚郊区的托马斯·杰斐逊科技高中则在法庭上遭遇了不同判决。联邦法官认定新招生制度对亚裔美国人造成过度伤害——该校此前亚裔学生占比超70%。美国最高法院裁定，诉讼期间该制度仍可继续实施。

学区表示，这些变革已使学校在社会经济与种族多样性方面取得了成功。

“将多样性、公平性与择优录取对立起来是一种错误的说法，“2010年托马斯·杰斐逊高中毕业生妮可·斯比特尼表示，她所在的校友联盟支持这些改革。

联系萨拉·兰达索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于2023年3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家长质疑精英学校多元化抽签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