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巨头合并将重新定义你在杂货店的购物选择 - 《华尔街日报》

随着美国两大超市巨头对其计划中的超级合并展望未来，你将能够一站式购买杂货、咖啡、庭院家具和抗过敏处方药。商店会推断你可能还需要一台加湿器来缓解打喷嚏症状以及一些本地蜂蜜，所有这些它都已为你备好。晚餐时分，你还可以点一份由超市自有厨房制作的寿司。

当克罗格公司去年10月同意以约200亿美元收购艾伯森公司时，这标志着通过重新构想消费者在购买每周所需的牛奶和肉类时还能获得什么，从而打造现代超市的探索达到了一个里程碑。

“过去靠卖一罐玉米就能赚钱，“1978年以兼职装袋员身份加入克罗格的现任首席执行官罗德尼·麦克马伦说。现在他表示：“必须寻找其他为顾客创造价值的方式。”

这种新型商业形态的具体样貌，正是联邦贸易委员会反垄断审查的核心议题。而任何潜在争议的关键，将取决于克罗格与艾伯森所在市场竞争形态的流动定义。知情人士透露，监管机构正在审查合并后公司对全国杂货市场以及在线配送、数字广告和药房业务等特定领域的影响。

克罗格高管本月表示正配合监管审查，交易仍按计划将于2024年初完成。联邦贸易委员会发言人拒绝置评。

克罗格正在测试仅设自助结账通道的门店。图为俄亥俄州安德森镇一家克罗格门店内，店员正为顾客服务。图片来源：阿萨·费瑟斯通四世/华尔街日报艾伯森公司代表拒绝置评。其首席执行官维韦克·桑卡兰在11月的参议院听证会上表示，与沃尔玛公司和亚马逊公司这两大零售巨头竞争的最佳途径就是合并，这两家公司对新市场的占领使其与杂货店的直接竞争日益加剧。

一些立法者和工会官员对此表示担忧，认为在基本商品高通胀时期，这笔交易可能导致裁员、抑制竞争并推高食品价格。

两家公司则表示合并将产生相反效果。通过扩大供应商网络，合并后的超市能更轻松地为客户降价，并更快地将新鲜产品上架。他们表示计划提高员工工资，并承诺不会裁减一线员工。

两家公司共雇佣超过71万名员工，运营近5000家门店，包括Ralphs、Food 4 Less、Safeway和Vons等品牌。双方门店均覆盖南加州、西雅图、芝加哥及其他地区。拥有50多家生产工厂和近70个配送中心。

克罗格与艾伯森合计运营近5000家门店。图为肯塔基州纽波特市一家门店内，店员正在货架补货。图片来源：Asa Featherstone, IV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克罗格高管曾公开表示，公司的未来不止于杂货货架。该连锁超市已在店内开设超1000家星巴克门店，目前正在加州、得州和俄亥俄州建立业内称为"幽灵厨房"的设施，顾客可订购餐厅餐食并从部分门店取餐，而无需实际餐厅存在。去年12月，克罗格开始向顾客家中配送门店制作的寿司。

“我们正努力扩大在外食市场的份额，这蕴含着巨大商机，“麦克马伦先生在去年公司投资者日上表示。

拓展杂货店的定义使两家连锁超市得以涉足增长更快的业务领域，并为运营提供资金支持。两家公司高管称，克罗格的数字广告业务是增长最快的板块之一，艾伯森在疫情期间销售额和毛利润增长，部分原因是在门店提供新冠疫苗接种服务。

克罗格利用消费者数据建立忠诚度计划，并通过电子邮件、优惠券和网站为品牌销售广告。这使其与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 Inc.及Alphabet旗下谷歌的数据驱动广告业务形成竞争。该超市还在Snapchat和智能电视等平台布局，开辟了新的产品广告销售渠道。

艾伯森(Albertsons)在2021年底启动了数字广告业务，该公司正利用数据通过其忠诚度计划提供优惠券和奖励，该计划已增长至3,300万用户。艾伯森的数字产品现在包括食谱和健康相关内容。

除了是美国最大的杂货店运营商外，总部位于辛辛那提的克罗格(Kroger)一直在扩大其自有品牌业务以提高利润率并利用食品领域的新兴趋势。它运营着30多家自有工厂，生产包括草莓柠檬味苏打水和独角兽漩涡冰淇淋等商店品牌的热门产品。自2005年以来，其商店品牌下的产品数量几乎翻了一番，这些自有品牌产品占其销售额的近20%。

在佛罗里达州，克罗格没有实体店运营，机器人在一个37.5万平方英尺的克罗格仓库中为在线订单挑选商品，然后由司机用卡车送货上门。该公司在该州开设了更多仓库。

住在佛罗里达州椰子溪的米歇尔·帕卡德(Michelle Packard)说，她在印第安纳州克罗格商店附近长大，在收到邮寄的传单后尝试了其送货服务。她说价格不错，而且克罗格提供了她在其他地方买不到的各种产品。现在，帕卡德女士说，她只有在网上找不到所需商品时才会去商店。

克罗格首席财务官加里·米勒奇普(Gary Millerchip)表示，其目标是与购物者建立更深入、更持久的关系，因为克罗格正在与沃尔玛(Walmart)、亚马逊(Amazon.com)和好市多(Costco Wholesale)等零售巨头竞争杂货销售。

“我们每天都要与众多不同的竞争对手展开激烈角逐，”他说道。

包括奥乐齐（Aldi Inc.）在内的欧洲连锁超市正以低价简朴的策略在美国扩张，吸引更多顾客。一元店、便利店和药店通过发展自有食品业务抢占消费市场，而独立及区域性零售商则凭借名人冰沙等引爆TikTok的网红产品打造前卫品牌。

当涉足全新市场时，克罗格的一些宏大构想遭遇挫折。米勒奇普先生表示，向顾客推销抵押贷款的业务因过于复杂而终止。由于各州监管政策差异等因素，公司叫停了车险业务。2018年为削减成本出售数百家便利店，并关闭部分珠宝门店。

克罗格已将医疗业务发展至与CVS健康、沃尔格林博姿及沃尔玛比肩的全美最大药房运营商之列。克罗格与艾伯森旗下药房总数近4000家。

疫情期间，两家企业在门店、免下车接种点和学校实施了数百万剂新冠疫苗接种。高管们表示医疗业务增强了客户黏性，今年克罗格还在部分药房和诊所推出结直肠癌筛查服务。

疫情期间，克罗格和艾伯森公司提供了数百万剂新冠疫苗接种服务。图为辛辛那提市一家克罗格药房外顾客排队等候的场景。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Maddie McGarvey俄勒冈州蒂加德市的居民卡伦·布罗肯表示，在其他药店变得拥挤后，她开始光顾社区内的艾伯森药房。去年她在艾伯森接种了流感疫苗和新冠加强针，每次接种都获得了10%折扣的优惠券。

“我会在那里买些基础商品”，比如花生酱，她补充说每次去药房取处方药时，都会顺便在艾伯森采购食品杂货。

克罗格的历史可追溯至1883年，创始人巴尼·克罗格在辛辛那提开设了第一家门店。1904年增设首个店内肉类专区，随着全国扩张和收购竞争对手，1961年开设了首家药房。

20世纪30年代，这种集水果、蔬菜、乳制品和肉类于一体的一站式超市模式在美国兴起，早期店铺主打低价策略。随着人口增长，企业加速扩张并引入更多元化的产品与服务，如店内烘焙坊等。

20世纪初辛辛那提的一家克罗格超市。巴尼·克罗格于1883年创立了这家连锁超市。图片来源：辛辛那提博物馆中心/盖蒂图片社艾伯森同样始于1939年爱达荷州的一家单体商店，当时以店内自制冰淇淋和杂志货架闻名——这些对当时的购物者来说都是新鲜事物。后来它增设了加工厂，如今运营着19家自有的乳制品、烘焙食品和其他食品生产设施。总部位于爱达荷州博伊西的艾伯森目前约10%的商品为自有品牌，高管表示其增速快于品牌商品。该公司还在德克萨斯州试点宠物移动诊所，提供体检和疫苗接种服务。

高管称，与克罗格类似，艾伯森致力于满足消费者更广泛的需求，并扩大服务家庭数量。“您可以在我们商店完成一站式购物，绝对能买到所需的一切，“桑卡兰先生在2021年行业会议上表示。

艾伯森在2022年2月宣布正在探索包括出售在内的战略方案，此时距其上市尚不足两年。部分行业分析师认为公司股权结构拖累了股价。私募股权公司Cerberus资本管理公司2006年投资艾伯森后持续增持，现持有约27%股份。

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备案文件，克罗格高管于4月下旬就潜在收购接触艾伯森，并于10月签署收购协议。

据知情人士透露，近几个月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官员已联系全美不同规模的杂货零售商和批发商，询问其商业模式、视为竞争对手的企业，以及对克罗格与艾伯森拟议合并交易的看法。

艾伯森1939年始于爱达荷州的一家门店，如今运营着19家自有的牛奶、烘焙食品和其他食品的生产设施。图为凤凰城一家艾伯森门店的烘焙区。ASH PONDER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部分知情人士称，官员们正在调查供应商如何采购、定价和销售产品，以及在线业务如何运作。一些知情人士表示，他们还在调查克罗格和艾伯森的客户数据使用、药房业务和自有品牌业务，以及门店的劳动力动态。

传统上，对超市合并的反垄断调查会聚焦于企业门店重叠的特定地理区域，审查合并是否会减少竞争。行业和反垄断官员表示，监管机构通常不会将沃尔玛的山姆会员店或Costco等折扣或会员制商店纳入超市合并的评估范围，也没有考虑数据分析等较新的业务方面。

霍金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反垄断业务负责人洛根·布里德表示，杂货店销售商品的演变是分析超市合并影响的一个复杂因素。他补充说，鉴于行业的变化，反垄断机构分析此类交易的模式是否仍然有效尚不清楚。曾参与其他超市合并交易的布里德表示，他没有参与克罗格与艾伯森的合并。

他补充说，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司法部在执法方面都"异常强势”。监管机构已对包括捷蓝航空收购精神航空及企鹅兰登书屋收购西蒙与舒斯特在内的交易提出质疑。联邦法官已叫停出版业并购案。

艾伯森公司正在扩展商品品类，凤凰城门店已开始销售鲜花。 ASH PONDERS为《华尔街日报》摄制反垄断机构对超市并购案的处置并非一帆风顺。2015年，艾伯森重新购回了联邦贸易委员会要求其出售的33家门店——这些门店出售是其收购西夫韦公司的前提条件。在艾伯森将门店出售给小型连锁企业哈根控股后，哈根因整合困难在数月内即申请破产。

克罗格公司表示监管审批流程可能长达两年。反垄断专家指出，所谓的"二次信息请求”（即联邦贸易委员会官员收集企业及行业信息阶段）至少需要数月时间。

两家公司表示将通过出售部分市场门店争取监管批准，并已同意出售最多650家门店。目前正积极寻找潜在买家，对计划剥离的门店已收到收购意向。

“现代杂货店是什么？“曾任克罗格电商与生鲜部门主管、现执掌Food Sport国际咨询公司的苏西·蒙福德说，“我们提供食物、服装、药品管理服务，是人们欢庆时刻的首选去处。”

写信给Jaewon Kang，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3月11日印刷版，标题为《未来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