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来公司胰岛素定价决定令其他药企面临压力——《华尔街日报》

胰岛素的高标价增加了药品福利管理公司的利润。图片来源：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美国人支付的胰岛素价格是其他发达国家民众的数倍。在其他任何行业，对于已失去专利保护的产品，竞争而非公众愤怒本应解决这个问题。但当鲜为人知的非营利组织Civica Rx去年宣布计划生产低成本胰岛素时，这一举措并未吓到那些从高胰岛素价格中获利的公司。尽管Civica有一些知名合作伙伴，如蓝十字蓝盾，但业内人士知道，该行业的许多中间商会抵制这一举措。控制着80%处方药市场的药品福利管理者从高标价中获利。

将Civica Rx拒之门外是一回事。如果一家生产胰岛素的大型制药公司打破常规，提供低标价，从而有效削减决定保险公司承保哪些药物的中间商的潜在利润，那将完全不同。这正是上周礼来公司决定大幅降低其部分胰岛素产品标价时发生的情况。此举对药品福利管理者造成了实质性伤害。如果其他药物也效仿，这将是致命一击。

礼来公司的动机不难理解：尽管药品福利管理公司(PBMs)攫取了日益增长的支出份额，但高昂的胰岛素定价已让其声誉付出了沉重代价。这一决定对CVS Health旗下的Caremark、信诺集团的Express Scripts以及联合健康集团的OptumRx而言是个坏消息——因为低价意味着这些中间商通过返利形式获取的价值空间被压缩。虽然理论上PBMs的存在是为了降低药价，但联邦贸易委员会等机构指出，实践中它们往往倾向于高价药品，并吞没了大部分谈判获得的折扣。这种行为目前正受到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国会及多个州政府的调查。

CVS Caremark发言人表示，公司欢迎"任何能降低胰岛素产品价格的厂商行动"，同时指出礼来多款胰岛素产品目前未列入其处方集。

与Civica不同，礼来产品覆盖全美约三分之一消费者，若通过限制产品可及性来惩罚该公司可能引发公众反弹。此举实质上将PBMs置于两难境地，可能迫使其放弃部分产品返利。但若PBMs妥协，另外两大胰岛素生产商诺和诺德与赛诺菲很可能效仿跟进。

南加州大学教授尼拉杰·苏德表示：“诺和诺德与赛诺菲会质问，‘如果礼来都不给PBM（药品福利管理机构）钱，我们凭什么还要给？’”

这并不意味着PBM无路可走。正如一位业内人士所言，礼来的举动可能像挤压气球一侧，将空气推向阻力较小的另一区域。换言之，由于胰岛素成本备受关注——拜登总统在2月的国情咨文中将其列为重点——制药行业或许会让华盛顿政府取得表面胜利，再从其他领域弥补利润。最终结果可能是：受礼来举措影响，未参保和保障不足的糖尿病患者自付费用下降，但美国整体医疗支出未必大幅减少。

或者，礼来的决定可能只是中间商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药品定价研究非营利组织46brooklyn Research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奥·恰恰指出，此举对“制药商与PBM之间形成的付费游戏潜规则”施加了压力。就在上周，众议院共和党人启动了对PBM的调查，表明政治焦点正转向中间商。根据桑福德·伯恩斯坦分析师兰斯·威尔克斯的分析，对拥有PBM的综合保险公司的影响，取决于其收益对PBM的依赖程度。信诺保险受政府行动冲击最大，其次是CVS，联合健康受影响较小。

“我们认为PBM和药品定价将持续成为立法或监管行动的目标，且主要矛头指向PBM。”威尔克斯在报告中写道。他指出改革可能针对返利模式或提高透明度要求，这将暴露零售价差问题。

目前来看，礼来公司成为这场风波中的赢家。此举打击了药品福利管理公司，避免了支付医疗补助回扣——若其胰岛素产品维持高价，明年回扣金额将会增加。该公司还获得了拜登总统的赞扬。这一举措也给Civica等新兴企业带来了困扰。但Civica公共政策高级副总裁艾伦·库克尔表示，计划最早于明年推出低成本胰岛素的计划没有改变。

“当然，一年前我们公布定价时，就始终致力于向行业施加压力以促使其做出回应，”他说。

联系大卫·韦纳，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3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礼来胰岛素举措令其他公司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