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调查亲乌克兰团体是否参与北溪管道爆炸事件 - 《华尔街日报》

美国官员正在调查去年波罗的海北溪天然气管道遭袭事件可能是亲乌克兰团体所为的可能性，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表示。与此同时，德国称其调查人员已对一艘涉嫌参与破坏行动的船只进行了搜查。

该高级官员称，美国情报部门关于亲乌克兰团体可能对此负责的评估并非最终结论。但这进一步加深了美国和欧洲调查人员日益强烈的看法，即俄罗斯政府或亲俄行动者并非此次破坏行动的幕后黑手。

这位美国官员表示，调查人员没有迹象表明所谓的肇事者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的政府有关联，美国情报官员正将注意力集中在潜在的非国家行为者身上，认为他们可能是罪魁祸首。

乌克兰官员否认与爆炸事件有任何牵连。泽连斯基的顾问米哈伊洛·波多利亚克表示，乌克兰没有理由发动这样的袭击，因为这不会促进乌克兰的任何核心利益。

波多利亚克称，俄罗斯从这样的袭击中获益最大，因为莫斯科可以将其作为栽赃乌克兰的幌子，并加深支持基辅的西方联盟内部的分裂。

“我们当然与此事无关，”他在谈到该事件时表示。“我们的总统、政府、情报机构或社会都与此事无关。此外，这些关于亲乌克兰团体的说法很奇怪，尤其是其成员的国籍并未明确说明。”

《纽约时报》最先报道称，调查人员正在调查亲乌克兰团体袭击管道的可能性。

北溪和北溪2号管道是为将天然气从俄罗斯输送到欧洲而建造的，它们在9月的爆炸中受损，引发了对爆炸原因的多项国际调查。当时，两条管道都充满了天然气，但没有投入使用。俄罗斯已停止通过北溪管道供应天然气，而德国在莫斯科入侵乌克兰前几天暂停了北溪2号的认证。

9月爆炸后，波罗的海北溪天然气管道的损坏情况。照片：Trond Larsen/TT via ZUMA Press瑞典、丹麦和德国这三个最靠近爆炸现场的国家在事件发生后展开了调查。虽然调查人员很快确定爆炸是蓄意破坏的结果，但他们尚未就谁可能是责任方得出结论。

最初，德国官员表示他们认为俄罗斯是最有可能的罪魁祸首，部分原因是爆炸后北溪2号管道的一条支线完好无损。俄罗斯一直在推动德国认证北溪2号，以便其开始运营。爆炸后，它成为德国和俄罗斯之间唯一的直接天然气连接。

据熟悉调查的人士称，尽管最初有这些怀疑，但调查从未排除乌克兰的可能性。这位官员表示，在美国，政府担心如果得出亲乌克兰特工破坏管道的结论，可能会动摇北约联盟，尤其是德国与乌克兰的关系。

据熟悉通报内容的美国情报官员透露，2022年6月至7月间（即"北溪"管道遭袭数月前），中央情报局曾向德国联邦情报局及其他欧洲情报机构发出预警，称某组织可能正策划对管道实施袭击。

这些官员表示，预警信息包含三名乌克兰公民试图在瑞典等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租赁船只的情报。

据当时与两位美国官员交谈的人士透露，早在去年10月，中情局局长威廉·伯恩斯和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等美方官员就曾考虑乌克兰可能是袭击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之一，但未说明该结论的依据。中情局拒绝置评。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周三驳斥了对沙利文相关描述的不准确性。

同期，负责德国国内调查的联邦总检察长彼得·弗兰克表示，没有证据表明俄罗斯参与其中。

两位熟悉调查进展的官员称，截至今年2月，德国官方已基本排除俄罗斯实施破坏行动的可能性，但仍表示调查会考虑所有可能性。

本周一位美国官员表示美方不认为俄罗斯破坏了管道，同时强调调查仍在进行。

尽管俄罗斯和乌克兰均无明确动机发动袭击（或存在足以抵消潜在外交风险的动机），但西方专家认为两国都具备实施此类行动的能力。一位曾参与组织境外特别行动的前乌克兰情报主管也认同该评估，表示乌克兰有能力实施此次袭击。

任何关于乌克兰官方参与北溪管道爆炸的证据，都会对基辅在欧洲的伙伴国（尤其是德国这个乌克兰最大军事支持者之一）造成政治损害。尽管近期民调显示多数德国民众仍支持乌克兰抵抗俄罗斯入侵，但选民越来越担忧冲突蔓延至西欧，并希望尽快结束战争。

据多名官员透露，瑞典、丹麦和德国的调查人员一直在彼此之间及与美国共享调查结果。

负责恐怖主义等危害国家安全重罪调查的德国联邦检察官周三表示，1月18日至20日期间，调查人员搜查了一艘与"可疑船只租赁"有关的船舶。

2022年9月，北溪天然气管道在波罗的海发生泄漏，气体从管道中喷涌而出。图片来源：handout/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检察官在书面声明中称：“有嫌疑表明该船只可能被用于运输爆炸装置，这些装置于2022年9月26日在波罗的海的’北溪1号’和’北溪2号’管道上引爆。”

检察官表示，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租船公司的德国雇员参与了这起涉嫌破坏管道的行动，并补充说调查人员尚未能确认涉案人员身份。

“肇事者身份及其动机是当前调查的主题。目前无法就此作出可靠声明，尤其是关于国家操控的问题，”检察官表示。

一位熟悉调查的德国高级官员透露，调查人员在爆炸现场发现了TNT炸药痕迹。

德国国防部长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警告称，在调查现阶段不宜妄下结论。“我们必须明确区分…这究竟是受乌克兰政府指使的乌克兰团体所为，还是未经乌政府知晓的亲乌克兰组织所为，”皮斯托里乌斯说道。

“我要指出，也有专家认为这可能是所谓的’假旗行动’，”他补充道，并援引了匿名专家的观点。

一位知悉调查结果的德国高级官员近期表示，真凶可能永远无法查明。

“永远不会有确凿定论，”他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证据。”

德国政府发言人周二晚间称，柏林已"注意到"媒体关于爆炸事件的报道，并补充说德国总检察长自十月起一直在调查爆炸源头。

白宫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周二表示，美国不会对欧洲正在进行的调查发表评论。

在波兰——该国政府在爆炸发生后不久就将俄罗斯列为首要嫌疑对象——官员们表示将暂缓作出判断，直至证据公布或调查完成。

克里姆林宫驳斥了近期关于爆炸源头的报道，称这是转移视线的媒体炒作。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此前曾指控"盎格鲁-撒克逊势力"策划了管道爆炸事件。

俄新社援引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的话称：“显然，袭击的策划者企图转移公众注意力，这明显是一次协同的媒体轰炸。”

乔治·坎切夫和戈登·卢博尔德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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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3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美国调查北溪"管道爆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