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提升退休储蓄的小步骤

《安全法案2.0》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拜登总统最近签署的这项两党立法要求，自2025年起所有新设立的退休储蓄计划必须包含自动储蓄功能。这意味着员工将默认加入退休计划（除非主动选择退出），且储蓄率会随时间推移逐步提高。

我与诺贝尔奖得主理查德·塞勒合作长期主张，此类自动机制是强有力的行为助推——通过改变储蓄计划的默认选项（即从"选择加入"变为"选择退出"），我们可以让为未来储蓄成为最轻松的选择。

这种助推已产生显著效果。据最新估算，我们名为"明日多存"的自动增储机制已帮助超过2500万美国人提高了储蓄率。

但这并不意味着工作已经完成。《安全法案2.0》是重要里程碑，但我认为我们还能对退休计划做出更多改进——这些改变将惠及所有退休计划的参与者，而不仅限于新计划。

默认最低储蓄率

《安全法案2.0》建议自动加入者的默认储蓄率最低设为3%，这个比例太低了。研究显示（我与哈佛大学的约翰·贝谢尔斯及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理查德·梅森共同开展），若要在不影响参与率的前提下最大化账户累积金额，计划应将默认储蓄率设定为至少7%。

更快提升储蓄率

鉴于美国劳动力流动性高（员工中位任职期不足五年），我们必须调整储蓄率提升速度，让人们能快速达到充足水平。常见情况是，当人们储蓄率刚提高就换了工作，新计划又从头开始执行较低的初始储蓄率。

我与卡内基梅隆大学的Saurabh Bhargava、Richard Mason和Mark Patterson进行的初步研究表明，将自动提升幅度设为每年2个百分点（而非《安全法案2.0》建议的1个百分点）更优，这样能在不影响退出率的前提下，让更多员工加速达到目标储蓄率。

个性化计划

需认识到不同员工财务状况和需求差异巨大。这意味着要根据个人具体财务情况定制默认储蓄方案，从而建立智能化默认设置。

以一位养育三个孩子、持有五张透支信用卡、每月勉强偿还最低还款的单亲家长为例。尽管我是储蓄自动机制的坚定支持者，但我更主张确保这些机制具备智能化和针对性。我不会让这位家长自动加入7%甚至3%储蓄率的退休计划。

相反，他/她应优先偿还高息债务。换言之，员工应当现在少存，未来多存。

更重要的启示是，我们应当根据个体差异自动设置不同的储蓄初始比例。有些人可能适合从0%起步并配合快速递增机制，而另一些人则适合直接从10%的储蓄率开始。就像航空领域的自动驾驶系统会根据起飞地点和目的地进行定制化设置，我们的储蓄"自动驾驶"机制也应如此。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已经在根据员工差异定制投资组合。例如，年轻员工通常会自动配置激进型投资组合，而年长员工则默认配置保守型组合。我认为应当将这种个性化理念同样运用于退休计划设计的其他环节。

作者认为，退休计划自动登记员工的最低储蓄率应设为7%。插图：亚历克斯·纳鲍姆### 宏观视角

《安全2.0法案》正确认识到，退休储蓄决策需要兼顾偿还学生贷款、应急储备等其他财务需求。例如根据该法规，员工在优先偿还学贷时仍能获得雇主匹配缴费，因为法案允许雇主将债务偿还金额视同退休账户供款进行匹配。这为人们的资金配置提供了更大灵活性。

这种灵活性使得个性化方案成为可能。单亲家长现在可以选择先建立应急基金再开始养老储蓄；72岁的在岗人员也不必立即从个人退休账户取款，因为新法案将强制最低领取年龄延至75岁。

然而，所有这些灵活性都有一个前提：人们需要额外的指导才能充分利用。在21世纪，家庭财务变得异常复杂，这就是为什么在做出财务决策时看清大局如此重要。只需看看新员工面临的福利决策：他们通常需要做出十几个关键选择，从选择牙科计划到确定退休储蓄率。做出正确的选择需要全面考虑这些选项，而不是孤立地看待。

我们也不能忘记雇主，他们在设置默认值和限制时也需要指导。员工的默认储蓄率应该是多少？正确的紧急储蓄限额是多少？

在我的研究中，我发现全面的财务指导——帮助人们处理储蓄、债务和保险，而不仅仅是投资组合的建议——可能非常有价值。对于普通员工来说，这种大局观的建议相当于收入增加了2.51%，或者相对于他们的401(k)账户大约6.93%。换句话说，这些建议的价值每年大约相当于中等401(k)账户的7%。

这些巨大的收益从何而来？它们来自于消除代价高昂的错误和利用稳赢的机会。例如，许多人选择了错误的健康保险计划，为了稍微低一些的自付额而支付过高的保费。或者考虑信用卡：由于人们没有优先偿还利率最高的信用卡，他们在利息支付上浪费了钱。与此同时，年长的员工往往未能充分利用雇主的匹配供款，尽管59岁半及以上的人可以随时提取这些匹配资金而无需罚款。这是一顿免费的午餐，我们应该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它。

除非我们鼓励雇主为员工提供全面的财务指导，否则我担心《安全2.0法案》带来的这些新财务选择可能影响有限，甚至适得其反。监管机构长期以来一直关注财务咨询的成本。但缺乏建议可能会带来更高的代价。

《安全法案》已将行为经济学作为退休计划的默认框架。但框架只是这一过程的开始。现在真正的工作开始了。

本纳兹博士(@shlomobenartzi)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安德森管理学院行为决策小组的教授和联席负责人，也是《华尔街日报》的常驻撰稿人。可以通过[email protected]联系到他。

刊登于2023年3月6日印刷版，标题为《如何促使人们增加退休储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