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与邻国签署协议 将共同起诉侵略罪——《华尔街日报》

包括美国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左三）在内的国际检察官会面讨论针对乌克兰遭受侵略的国际应对措施。图片来源：STRINGER/REUTERS乌克兰利沃夫——来自七个国家的代表上周六同意设立一个起诉侵略罪的国际中心，他们希望这是追究应对入侵乌克兰负责的俄罗斯高层官员责任的第一步。

在利沃夫举行的峰会上，来自乌克兰、波罗的海国家、波兰、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的官员签署了协议，将在海牙设立这个新中心。

“以前也发生过侵略罪。但从未有过这么多国家下定决心真正为此做些事情，”爱沙尼亚总检察长安德烈斯·帕尔马斯在签署协议后表示。现在，“有明确的决心要解决这一侵略罪行。”

该协议是追究侵略罪行的初步步骤。该中心无权起诉，但可以开始收集证据。在任何官员被起诉之前，仍存在许多政治障碍。西方主要大国表示，他们支持某种审判侵略罪的论坛，但没有签署上周六的协议。

记者无法立即联系到克里姆林宫置评。

利沃夫举行的会议标志着乌克兰官员数月工作的顶峰，他们已将追究侵略罪——即首先挑起与另一国战争的罪行——列为外交优先事项。

一些协助乌克兰起诉战争罪的国际法学家警告该国不要过快推进特别法庭的设立。他们指出，在俄罗斯政局发生变化前，对普京或其他高层官员的任何起诉都将是象征性的。

“我们不建议进行缺席审判，“一位与乌克兰总检察长合作的外国律师表示，并指出克罗地亚此前作出的缺席判决后来被推翻。该律师称战争期间应聚焦于收集战争罪证据，起诉可留待日后。“他们想展示正在推进司法审判，“该律师谈及乌克兰官员时说道，“我们经常说’现在不需要这样做’"。

乌克兰官员表示设立特别法庭将产生实际影响，能进一步在外交上孤立普京及其他官员，限制其出行范围。

“乌克兰现在就开始考虑惩罚侵略者是完全正确的，“乌克兰总统办公室副主任安德烈·斯米尔诺夫表示，“该法庭的成果将是普京被彻底孤立，并被认定为国际罪犯。”

自战争爆发以来，数百名来自乌克兰及国外的调查人员一直在收集战争罪证据。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周五在利沃夫表示，自全面入侵开始以来已确认超过7万起俄罗斯战争罪行。

因为将具体战争罪行与克里姆林宫高层联系起来存在困难，乌克兰官员表示，他们认为侵略罪是最有可能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及其他克里姆林宫高官提出指控的途径。

“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及其所有同谋，必须为他们发动的侵略行为，以所有被夺去生命、被摧毁命运之人的名义和记忆，接受合法公正的判决，”泽连斯基先生说。

美国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在访问乌克兰期间会见了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图片来源：乌克兰总统办公室/Zuma Press此次会议凸显了在俄罗斯官员可能因决定入侵乌克兰而面临指控之前，仍存在的政治、法律和实际障碍。尽管本周末约有20个国际代表团领导人在乌克兰，但只有少数签署了在海牙设立新办公室的协议。相反，各国官员提出了不同的路线图，探讨如何起诉侵略罪。

侵略罪首次于1946年在纽伦堡审判中被起诉——此后未再在法庭上使用。2018年，侵略罪被列入国际刑事法院可起诉的罪行清单。但与战争罪或种族灭绝不同，国际刑事法院只有在联合国安理会提交的情况下才能审理侵略罪案件——鉴于俄罗斯在安理会拥有否决权，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在周六协议签署前，泽连斯基先生呼吁联合国设立特别法庭起诉俄罗斯的侵略行为。联合国大会投票可绕过安理会中俄罗斯的否决权，但尚不清楚乌克兰能否争取到多数票。目前乌官员表示已有29国在理论上支持设立侵略罪特别法庭，其中部分（非全部）国家赞成通过联合国程序。

美国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与泽连斯基会晤后，美方与国际调查团队签署了关于记录乌克兰战争犯罪的谅解备忘录。加兰在讲话中建议效仿纽伦堡审判模式——该模式依据国际协定而非联合国决议建立。

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卡里姆·汗阐述了该机构在为乌克兰伸张正义中应发挥的重要作用。欧盟司法专员迪迪埃·雷恩代尔表示支持修改国际刑事法院组织法，以便更便捷地起诉侵略罪。

“我的核心主张是将（侵略罪）交由国际刑事法院审理，“雷恩代尔先生说，“由国际刑事法院统辖所有罪行将是未来最佳解决方案。“鉴于需获多国批准，修订国际刑事法院组织法将面临巨大政治挑战。

美英官员提出所谓"混合模式”，即依据乌克兰法律设立国际伙伴参与的侵略罪特别临时法庭。该模式曾应用于去年荷兰的审判——三名男子因2014年马航MH17航班在乌东部被击落致298人遇难案被缺席判处谋杀罪，马来西亚、澳大利亚、比利时和乌克兰共同参与审理，证据表明击落客机与莫斯科俄方官员有关。

乌克兰官员表示，这不是他们青睐的方案。

国际法学者指出，通过联合国途径可能赋予更多合法性，但前提是乌克兰能争取到足够多的投票支持，理想情况下至少需要100票。

“支持设立特别法庭这类决议的国家越多，根据国际法其效力就越强，“曾在科索沃和柬埔寨担任联合国检察官的利兹大学讲师亚历克斯·贝茨密斯表示。

他补充说，任何侵略罪起诉都将开创可能被用于西方国家的先例：“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侵略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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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声明安德烈·斯米尔诺夫系乌克兰总统办公室副主任。本文早期版本错误拼写其姓名为Andriy Smirnov。（已于4月30日修正）

本文刊登于2023年3月6日印刷版，标题为《邻国就起诉中心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