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诺拉·卡林顿会成为下一个弗里达·卡罗吗？——《华尔街日报》

超现实主义最初是20世纪20年代巴黎的一个男性艺术家团体，但最近艺术界开始更多地关注几位常驻墨西哥的超现实主义女性艺术家。

全球瞩目的弗里达·卡罗仍是领军人物——两年前其作品以3480万美元刷新拍卖纪录，各大博物馆出售印有她标志性一字眉的周边商品，从手提袋到玩偶应有尽有。藏家们也开始寻找其他选择，部分原因是卡罗仅创作了约150件作品，且如今墨西哥政府可将其境内任何待售的卡罗作品列为文化遗产进行保护。

本季值得关注的新星是利奥诺拉·卡林顿（1917-2011），这位英国超现实主义画家放弃贵族生活，在巴黎过着波西米亚式生活，1942年逃离战火纷飞的欧洲后定居墨西哥。卡林顿在此度过了七十余年的创作生涯，最终完成至少1500幅作品，主题多涉及奇幻仪式、凯尔特与墨西哥民间传说及神秘学。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有她最著名的1938年自画像《黎明马客栈》，其他机构也正加紧收藏。去年威尼斯双年展主展览以她的著作《梦想之乳》命名，助其声名鹊起。马德里MAPFRE基金会也刚推出大型回顾展"利奥诺拉·卡林顿：启示录"，展期持续至5月7日。

《我想成为一只鸟》（1960年）是克里斯蒂拍卖行出售的利奥诺拉·卡林顿作品之一。图片来源：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3本周伦敦冬季拍卖会涵盖了卡林顿艺术生涯中多件关键试水之作。周二，湾区藏家加里和海伦·海登莱希夫妇将在克里斯蒂超现实主义艺术专场拍卖中推出卡林顿的三联作，其中领衔拍品为1960年创作的《我想成为一只鸟》。卡林顿运用其标志性的泥土色调，呈现了被神话生物与真实动物环绕的著名女演员玛丽亚·费利克斯之子恩里克·阿尔瓦雷斯·费利克斯。

克里斯蒂拍卖行伦敦印象派及现代艺术部副主席奥利维尔·卡穆表示，这位年轻人曾向艺术家倾诉当时墨西哥上流社会令他感到窒息，而与其母交好的卡林顿深刻理解这种躁动。画中他身着羽毛长裤，仿佛在旋转一枚密码蛋或地球仪。该作品估价110万至170万美元。

此画虽难超越苏富比去年五月以330万美元拍出的卡林顿1957年更大尺幅作品《帕拉塞尔苏斯的花园》所创纪录，但其前五高价中有四项诞生于近两年，为市场增添了不确定性。2007年旧金山交易商温迪·诺里斯以28.8万美元从玛丽亚·费利克斯遗产拍卖中购得《鸟》，随后转售给海登莱希夫妇。克里斯蒂拒绝对委托人身份置评，但表示卡林顿传统的拉丁美洲和美国买家群体正迎来亚洲和欧洲藏家的补充。

卡萝与卡林顿之间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拥有跌宕起伏的戏剧性经历，且与著名艺术家相恋——卡萝嫁给了现代壁画家迭戈·里维拉，卡林顿则与超现实主义大师马克斯·恩斯特相恋。她们都经历过重大健康危机：卡萝在1925年公交车事故中幸存，卡林顿则在二战期间因精神崩溃被送入西班牙精神病院遭受虐待，后逃往墨西哥。两人都在墨西哥的欧洲移民社群中颇具影响力，不过她们是否确为好友尚不可考。

佳士得纽约拉丁美洲艺术部主管克里斯汀·弗朗斯指出，在欧洲艺术界，卡林顿初到墨西哥时因其与恩斯特的关联及超现实主义巴黎渊源的背景，知名度可能更胜卡萝（恩斯特后来逃往纽约并娶了收藏家佩吉·古根海姆）。卡萝的作品更早获得市场认可，但卡林顿比卡萝多活了半个世纪，其创作涵盖雕塑、文学等多元领域，市场价值仍有待充分发掘。

“世人皆知卡萝的情史与车祸，但对卡林顿同样波澜壮阔的人生却知之甚少，“弗朗斯女士表示，“卡林顿整个人都笼罩在神秘色彩中，观者可以随心赋予解读。”

弗朗斯指出，收藏家们往往愿为1940-1950年代包含塔罗牌、白衣女神等奇幻元素的画作支付溢价。由于卡林顿的英国身份及其作品并非单纯聚焦墨西哥文化认同，其作品未被墨西哥视为国宝”，在墨西哥及境外市场都更易流通。

市场仍在为卡林顿后期作品的价值进行校准，包括她在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创作的画作，这些作品旨在抗议她所感知到的墨西哥政治压迫和厌女现象。

佳士得的卡穆先生表示，他将在周二为1968年的作品《鳞翅目》标价至少20万美元。这幅橙色画布上布满了抗议标语，环绕着一个由神话人物和动物组成的图腾。卡林顿的这件作品更接近弗朗西斯·皮卡比亚或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手势风格，而非经典超现实主义；卡穆先生称，他的团队难以确定其估价范围。

“这是她对和平与爱的宣言，“卡穆先生说，“我该如何定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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