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减警察经费"导致执法标准下降——《华尔街日报》

田纳西州孟菲斯市泰尔·尼科尔斯之死暴露了警务专业性的危机。面对创纪录的退休和离职潮，警察机构正重数量轻质量，导致灾难性后果。饥不择食招募高风险警员的部门，必将招致恶劣的执法行为。

二十年前，纽约市警察局每个职位空缺能吸引20名申请者。但2020年开始的离职潮使纽约警局目前短缺1700名警员。加州圣何塞市的警力申请量比三年前减少了三分之二。芝加哥每从警校毕业一名新警员，就有两名现役警员离职。

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后反警察情绪与政策的抬头，正阻碍年轻人从事执法工作并迫使资深警察离职。警察行政研究论坛数据显示，2019至2021年间警员辞职率上升42.7%，退休率增加23.6%。根据2022年对八州执法人员的调查，51%的警察因反警情绪考虑过辞职，59%的警察认识因公众敌意离职的同僚。

为填补空缺，多数大型警局已降低标准。2020年芝加哥警察局长大卫·布朗宣布取消部分申请人需修满60个大学学分的要求，公告当日即收到400份申请。费城2017年取消居住地和年龄限制后，申请量激增20%。但效果未能持久，这些部门很快又陷入招募不力与高流失率的困境。

人员短缺危机持续的时间越长，社区与警方之间的紧张关系就会越严重，因为公众对执法部门能力和可信度的信心正在逐渐丧失。虽然执行警察职责未必需要四年制本科学历，但那些工作经历和教育背景存疑的申请人，往往缺乏胜任警务工作所需的沟通技巧与自我控制能力。研究表明，有吸毒酗酒史或犯罪记录的警员，在工作中使用过度武力或实施严重不当行为的风险更高。体能状况不佳的警员更无法有效保护公众免受犯罪侵害。

参与尼科尔斯死亡事件的五名警员之一德米特里厄斯·黑利，正是在2020年孟菲斯警局放宽教育要求后加入的。黑利先生曾担任谢尔比县惩教官员，2016年因涉嫌殴打监狱囚犯被起诉。该案因技术细节问题被驳回，但入职仅六个月后，他就因逮捕过程中使用武力未提交报告而受到孟菲斯警局训诫。数月后，他在响应警情时又发生巡逻车撞车事故。其余四名警员中，也有三人在短暂职业生涯中受过正式处分。

自2017-18年度起，孟菲斯市就开始雇佣问题人选——当时该市六次申请豁免田纳西州禁止聘用有犯罪史或吸毒史警员的法律规定。但去年为扩大招募规模，该市进一步降低标准：大幅弱化了大学学历和体能要求。

孟菲斯并非个例。其他警局也降低了招募标准。警察行政研究论坛发现，多数部门正在接纳承认曾使用非法药物的新警员。显眼纹身曾是禁忌，但如今三分之一的警局允许其存在。许多部门还对曾有犯罪记录的求职者破格录用。

警务工作的去专业化对公共安全构成威胁。降低或取消标准会挫伤资深警员士气，吓退高素质应聘者，反而加剧人手短缺问题。卓越才能吸引卓越。若警察无法承受体能和道德的双重考验，其行为可能导致美国民众对这个职业的评价跌至谷底——这种效果连"削减警力"运动都未曾实现。

约翰逊先生于2016-2018年担任巴尔的摩警察局副局长，现为执法法律辩护基金会主席。

1月29日田纳西州孟菲斯市，民众观看泰尔·尼科尔斯案执法录像后举行抗议。图片来源：tannen maury/EPA/Shutterstock刊载于2023年2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削减警力"运动导致执法标准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