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大法官对认定谷歌对内容负有责任表示怀疑——《华尔街日报》

诺埃米·冈萨雷斯的父母周二在最高法院外讨论针对谷歌的诉讼案。图片来源：Jim Watson/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华盛顿——周二，最高法院大法官对YouTube母公司谷歌有限责任公司可能因其算法自动推荐极端主义招募视频而被起诉的说法表示怀疑，这是为期两天的听证会的第一场，旨在测试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对网上发布的内容的责任。

1996年的一项措施，《通信规范法》第230条，保护提供商免受他人上传到其平台的内容的责任，该行业表示，这种保护使得互联网经济成长为如今的巨头。与此同时，这种豁免权被指责为有害内容的泛滥——包括本周案件中被指控帮助煽动恐怖组织伊斯兰国（ISIS）袭击的帖子。

下级法院广泛适用第230条，提供了公司认为至关重要的保护，以至于有些人称该法规为互联网的大宪章。最高法院同意审查该条款的范围，引发了整个行业的警报，包括Etsy Inc.、Glassdoor Inc.、微软公司、Pinterest Inc.、Reddit Inc.和维基媒体基金会在内的公司提交了法庭之友简报支持谷歌。

“《第230条(c)(1)款》的26个单词造就了今天的互联网，”谷歌律师丽莎·布拉特周二在法庭陈述时援引该法律简明扼要的条文：“任何交互式计算机服务的提供者或用户，均不得被视为由其他信息内容提供者所提供信息的发布者或发言人。”

布拉特女士进一步阐述：“当网站传播第三方信息且原告损害源于该信息时，(c)(1)款将阻断其索赔主张。”

关注网络暴力、仇恨与不和谐现象的团体也提交了法律意见书，敦促法院不要作出可能扩大网络言论后果免责范围的裁决。

反诽谤联盟在意见书中指出：“平台不仅承载用户发布的极端主义内容，还通过自动生成、推荐和放大煽动性仇恨内容，以及连接用户并推荐加入特定群组等方式发挥积极作用。”

该联盟表示，平台或许无需对所有有害后果负责，但“国会从未意图赋予互联网服务提供商近乎全面的先发免责权”。

代表伊斯兰国受害者家属的律师埃里克·施纳珀指出，无论《第230条》如何规定，提供商仍须对其选择发布的内容负责——YouTube因其算法根据用户观看习惯推荐恐怖主义视频而需承担法律责任。施纳珀强调，YouTube通过缩略图形式向用户推荐后续观看内容的行为，属于平台自身的言论表达，应当为此承担责任。

“鼓励人们观看ISIS视频将构成对ISIS的协助与教唆，”施纳普先生表示。

大法官们对此事的看法各不相同。

克拉伦斯·托马斯大法官将这一论点比作要求电话公司为帮助他人联系伊斯兰国首任哈里发——已故的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承担责任。

“如果你致电查号台询问巴格达迪的号码，他们提供给你，我不认为这构成协助与教唆，”托马斯大法官说。

这类现实世界的类比并不能完全对应网络空间——在亚马逊的产品推荐到Zillow的房地产信息中，算法管理并筛选着海量到难以理解的信息。但多位大法官表示，若必须划定界限，这项任务更适合国会而非最高法院来完成。

“我们确实不了解这些事物，”埃琳娜·卡根大法官表示，“要知道，我们可不是互联网领域的九大权威。”法庭内顿时响起会意的笑声。

不过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指出，国会的行动速度并不总是像宽带那样迅捷。他表示部分法律简报“暗示如果我们等待国会做出决定，互联网就将沉没”。

周二审理的冈萨雷斯诉谷歌案由美国大学生诺赫米·冈萨雷斯的家属提起，她是2015年巴黎恐怖袭击中遇难的百余名受害者之一。原告指控YouTube未删除部分伊斯兰国恐怖视频甚至向用户推荐，使得谷歌应承担责任——尽管他们未能证明涉案恐怖分子观看过这些视频。

拜登政府支持家属的主张，副检察长马尔科姆·斯图尔特辩称，法院可以在此案中做出有利于其当事人的裁决，而不会引发大量法律索赔或从根本上改变互联网的基本结构。

斯图尔特周二表示：“平台必须做出某种组织选择的事实，并不意味着在极少数情况下，它做出的选择可能违反其他法律条款时，可以免于诉讼。”

谷歌是Alphabet公司的一个部门，在低等法院胜诉。然而，周二，布拉特女士声称该公司对其算法显示的网络材料享有几乎无限的豁免权，这一说法遭到了反对。

几位法官询问，即使算法本身的设计是为了推广可诉言论，是否也应如此。

“如果标准、排序机制实际上是诽谤性的呢？或者支持ISIS呢？”艾米·科尼·巴雷特法官说。“我想我在分析上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论点不会像卡根法官说的那样，‘是的，230条适用于这种情况。’”

布拉特女士表示，这样的选择“是所有出版固有的”，互联网公司如果选择以这种方式组织内容，不应承担责任。

在Twitter公司诉塔姆内案中，2017年伊斯坦布尔夜总会伊斯兰国袭击事件中遇害的纳乌拉斯·阿拉萨夫的亲属指控Twitter、谷歌和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 Inc.通过传播该组织的消息为ISIS提供了物质支持。

周三的法律问题与周二的不同，焦点在于这些公司是否可能根据《反恐法》及其2016年修正案《对恐怖主义资助者实行法律制裁法案》等反恐法律承担责任。

互联网公司表示，他们已尽力删除伊斯兰国的内容，并且网站与巴黎和伊斯坦布尔袭击事件之间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两起案件的裁决预计将在7月前做出。

请写信给杰斯·布拉文，邮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与补充已故的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是伊斯兰国的第一位哈里发。本文早期版本中有一处将他的姓氏误拼为el-Baghdadi。（已于2月21日更正）

本文刊登于2023年2月22日的印刷版，标题为《法官质疑限制网络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