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愤怒的退休人员反映出更深层次的问题——《华尔街日报》

中国缺乏健全的社会保障网——个人需自付较高比例的医疗费用。图片来源：STAFF/REUTERS近期中国退休人员因医保福利削减举行的抗议活动，折射出该国面临的一系列相互交织的难题：人口老龄化、地方政府财政紧张、社会保障网不完善以及债务负担沉重。

此次抗议的直接导火索是武汉等部分地方政府推行的医保改革，新规将降低医疗费用报销比例。原本存入个人账户的强制性医保储蓄资金部分将被划入公共医保基金。此举旨在利用这些所谓个人账户的结余资金来满足日益增长的公共医疗需求——但老年抗议者认为政府挪用了他们的积蓄。

随着中国人口快速老龄化——去年出现了数十年来首次人口负增长——政府将不得不做出更多艰难的政治和财政抉择。这一挑战尤为严峻，因为中国缺乏健全的社会保障网——个人医疗自费比例本就较高，许多养老金也捉襟见肘。

地方政府目前尤其拮据，一方面土地出让金同比下滑（2022年下降23%），另一方面过去几年在疫情防控上耗资巨大。中国最富裕的广东省去年防疫支出达710亿元人民币（约合100亿美元）。虽然中国已放弃严格的"清零"政策并放松房地产调控，但土地出让金短期内难以恢复以往水平。

此外，据穆迪数据显示，今年约有4.5万亿元人民币（约合6530亿美元）的地方政府融资平台（LGFV）在岸债券将到期或面临提前赎回。这些表外实体为地方政府筹集资金，但其财务状况一直不稳定。去年LGFV购地规模激增，可能使情况进一步恶化。龙洲经讯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LGFV债券发行方的平均资产回报率从2021年的0.75%降至0.4%左右，而它们必须为债券支付4.3%的平均利息。该研究机构称，过去一年LGFV对私营债权人的违约事件已发生约166起，尽管它们从未发生过公开债券违约。

类似情况可能还会继续出现。标普全球评级高级董事李畅表示：“我们认为可能会出现少量类似的债务重组，特别是在与财政状况较弱的地方政府有关联的LGFV中。”

近年来北京加强了对这类隐性债务的监管，并试图加强财政纪律。政府希望避免大规模救助。但当局也释放出强烈信号，表明希望转向支持增长的政策。如果部分LGFV出现崩盘，政府将面临艰难抉择。

如果这些情况听起来似曾相识，那并不奇怪——类似的动态在中国房地产市场早已长期存在。

虽然不太可能再现去年房地产债务危机那种规模的崩盘，但2023年北京仍将面临一些艰难权衡。财政纪律固然重要，但若在房主之外还疏远日益壮大的老年养老金领取者群体，这绝非明智之举——尤其是在国内外企业都寄望于消费热潮和某种常态回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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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2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中国的问题不止于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