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生还者》中的僵尸并非“刻板印象”——《华尔街日报》

在HBO最新剧集《最后生还者》中，从郊区坑洞爬出的可怖怪物绝非寻常社区僵尸。

先是成群突变体蜂拥而出——这些前人类的面部如爆裂般外翻，形成类似森林朽木下生长的蘑菇伞丛。随后登场的是巨型"肿胀者"，这种从头到脚覆满真菌王国的怪物，头顶生长着形似硫磺菌的增生组织（这类蘑菇通常像树木侧面的波浪状菌架）。它畸形的躯干上布满湿润胶质的脓疱，酷似马勃菌（经厨师巧手烹制后其实相当美味）。

该剧创造的生物虽具僵尸特征，却非传统设定中的不死族或病毒感染者。《最后生还者》中，变异真菌通过食物链寄生人类，不仅在宿主体内增殖使其逐渐真菌化，更将人类异化为通过撕咬传播孢子的无意识狂徒。

“能摆脱刻板僵尸形象——高颧骨、深眼窝、血肉模糊之类的套路实在太棒了，“曾为《生化危机》《惊变28天》《僵尸肖恩》和《权力的游戏》打造怪物的特效化妆师巴里·高尔表示，“我们更多借鉴现实世界的菌类纹理、藤蔓形态、黏菌构造等奇幻造型。讽刺的是我其实讨厌蘑菇，完全无法忍受它们。”

《最后生还者》在持续的“蘑菇热潮”中进入文化视野，这要归功于纪录片《神奇真菌》以及包括迈克尔·波伦的书籍和电视系列《如何改变你的想法》在内的大众媒体。蘑菇被誉为肉类替代品、药物和精神疗法的来源，以及一种能够分解甚至塑料和放射性废物的拯救地球的污染斗士。

该剧编剧兼联合创作人尼尔·德鲁克曼，同时也是2013年改编电子游戏的创作者，他表示多年前观看纪录片《地球脉动》时自己是个僵尸迷。纪录片展示了被一种名为冬虫夏草的真实寄生真菌扰乱大脑的丛林蚂蚁，这种真菌在蚂蚁体内像神经递质一样作用。它们不由自主地攀爬并附着在植物上，最终死亡时真菌从头部萌发。这本质上将蚂蚁变成了僵尸，利用它们作为运输工具。

“我当时想，‘这将是一个惊人的僵尸起源故事……我很震惊居然没人用过这个点子，’”德鲁克曼回忆道。

为了为电子游戏和电视系列开发怪物，德鲁克曼和他的合作者们研究了一些自然界最奇怪的生物。“大自然是我们的朋友，”该剧的视觉效果总监亚历克斯·王说。

“我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参考库，文件夹里装满了各种标签，比如绒毛、黏菌、架状蘑菇、钮扣菇，不同的质地和颜色，”高尔先生说。冬虫夏草像手指状的卷须一样萌发，因此这些类型的生长出现在许多感染者身上，包括从一个人类生物的口中像蠕动的舌头一样冒出。冬虫夏草生长的延时视频帮助了王的视觉效果团队完成这一动画。

真菌的另一个特性在于它是一个地下网络。我们每迈出一步，脚下土壤中便绵延着数英里相互连接的菌丝体。正如2019年纪录片《神奇真菌》的旁白布里·拉尔森所言：“你看不见我们，但我们无处不在，蓬勃生长，甚至存在于你的体内。”

该剧动作指导特里·诺塔里表示，这种网络效应影响了《最后生还者》中怪物群的行动模式。

“我们做了大量关于周边感知的设计，只要群体中有一个个体移动，所有人都会立即产生连锁反应。”他解释道，“我认为它们应该像海洋中的鱼群那样以集体意识行动。这种诡异的群体阻隔感让它们不再是分散的个体，在我看来这才令人毛骨悚然。”

剧中最新登场的"肿胀者”，全身覆盖真菌。图片来源：HBO德鲁克曼指出，蘑菇能拯救地球的观点与他笔下具有威胁性的真菌并不矛盾。“看看人类对地球的所作所为，大自然采取某种手段恢复平衡完全在情理之中。”

现实中虫草属真菌有数百种，但能寄生人体的品种纯属虚构。德克萨斯真菌公司老板乔丹·詹特种植并在线销售一种名为蛹虫草的品种，他表示自己会服用其酊剂且无不良反应。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说有人因为虫草变成僵尸，”詹特先生保证道。他认为这部电视剧不会影响他的虫草销量。“说实话，它反而可能刺激需求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