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沃尔克的繁荣之道 - 《华尔街日报》

既然美国经济似乎正在摆脱40年来最严重的通货膨胀，那么重要的是要记住，健全的货币与健全的财政是相辅相成的。虽然美联储将继续通过限制性利率来抑制需求，但国会应专注于扩大供应。然而，这一切都需要在追求平衡预算的同时实现。

听起来不可能吗？回顾这40多年，我们不仅可以汲取如何有效协调货币和财政政策的教训。我们还可以看到前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如何在支持里根政府促进增长的目标的同时，保持美联储的独立性。

当通货膨胀打乱了全国各地的家庭预算和政府机构的财务规划时，必须予以应对。自1977年以来，美国中央银行一直准备承担稳定物价的责任，当时国会通过《联邦储备法》修正案明确授权其“有效促进最大就业、稳定物价和适度长期利率的目标”。

沃尔克在1979年被吉米·卡特总统提名领导美联储时，深刻意识到这一使命，并致力于对抗通货膨胀。在沃尔克的领导下，美联储通过针对系统中的银行储备水平来抑制货币供应增长，允许每日利率波动。1981年1月罗纳德·里根就任总统时，有效联邦基金利率超过19%，失业率为7.5%。

1981年2月18日公布的里根政府经济复苏计划，旨在通过重振经济增长来扭转通胀带来的衰弱影响。该计划承认稳定可靠的货币框架作为综合经济方案的重要性，但其核心要义在于释放私营部门活力，“重燃国家的创业本能与创造力”。

里根政府的计划包含四部分："(1)大幅削减联邦支出增长，(2)显著降低联邦税率，(3)审慎减轻联邦监管负担，(4)由独立的美联储体系实施与上述政策相协调的货币政策"。

针对政府在经济中日益增强的存在感，该计划特别强调了供给侧生产性增长的重要性：

“本届政府的目标是通过减轻联邦政府繁重而侵扰性的角色，通过降低税率和削减开支，通过激励个人工作、储蓄和投资，来培育美国人民的力量与活力。我们坚信，只有抑制政府扩张，才能促进经济增长。”

一周后的2月25日，沃尔克在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作证时提及里根政府提出的经济复苏支柱。“就现状而言，税收负担正在加重，“他明确表示，“但原则上，旨在最大限度激励投资、储蓄和工作的减税必要性已获得广泛认同。”

沃尔克赞扬了里根政府为减轻监管负担所做的努力，呼应了该计划建议对监管行动进行成本效益分析的观点。美联储主席表示：“监管及其他政府政策往往过度增加成本并损害经济灵活性。但现在人们普遍认识到需要重新平衡成本与收益。”

沃尔克与里根之间最强烈的共识集中在必须大幅削减政府开支。沃尔克解释道：“我知道有时有人认为仅靠货币政策就能解决通胀问题。但在现实世界行不通——如果其他政策背道而驰，助长通胀预期，推高成本和工资结构，并通过长期巨额预算赤字给金融市场带来沉重负担，货币政策将独木难支。”

沃尔克将削减政府支出激增称为任何有效计划的“关键”，并呼吁尽快实现联邦预算平衡。同时他指出：“在经济疲软的情况下，这一目标无法实现。”

所有这些对于当前国家面临的财政货币政策形势——以及华盛顿关于如何在控制政府支出的同时为增长和生产力复苏奠定基础而陷入的僵局——都具有启示意义。关键任务是将货币紧缩政策与负责任的预算决策相结合，从而为长期繁荣创造更好前景。

尽管赤字支出违背了稳健货币的理念，并削弱了中央银行在政府融资中的作用，但用于当前消费的财政支出（由尚未实现的预算收入提供资金）与将刺激未来生产的税收激励措施之间存在差异。政府为社会主义再分配而借款与政府为投资于创业资本主义而借款并不相同。

当下一次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再次强调“价格稳定是美联储的责任”时，他应该记得他的前任曾毫不犹豫地告诉国会：“削减支出可能是工作中最痛苦的部分——但我确信，如果不完成这一任务，我们所有人最终痛苦将会更大。”

谢尔顿女士是一位货币经济学家，独立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著有《货币崩溃》一书。

1987年的保罗·沃尔克（左）与2022年6月的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图片来源：美联社；伊丽莎白·弗兰茨/路透社本文发表于2023年2月1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保罗·沃尔克的繁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