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真的会保卫台湾吗？ - 《华尔街日报》

台湾执政党迎来新领导人，这一变动预示着印太地区的和平前景堪忧。副总统赖清德——一位坚定的"台独"主张者，上周从蔡英文总统手中接任民进党主席。蔡英文在地方选举失利后辞去党魁职务。中国大陆几乎必然会在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施加影响，试图阻止赖清德当选。若其当选，北京方面可能迅速采取武力行动。

美国对此类危机准备不足。拜登总统在2022年两度打破数十年惯例，公开表示若中国攻台美军将介入协防。通常华盛顿更倾向于保持安全承诺的模糊性。但另一方面，历任美国总统也从未明确拒绝防卫台湾。

美国不愿正式协防这个岛屿"共和国"的根源，在于规范台湾实际主权的复杂外交安排。1972年《上海公报》作为中美关系的基础性文件，允许双方在台湾地位问题上各执己见。虽然北京方面解读为美国接受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的主权主张，但公报原文仅从法律层面承认台湾和中国同属"一个中国"。这既维持了中国对台北法律主权的名义主张，又保留了台湾事实上的自治状态。

拜登总统的言论引发轩然大波，因为美国若正式承诺协防台湾将从根本上违背中国对《上海公报》的解读。美国信誉如今岌岌可危，理论上这应能增强威慑力。若武力攻台意味着中国将同时与美国和台湾地区开战，其采取行动的可能性将大幅降低。

但拜登政府的其他政策使总统言论的威慑效果复杂化。华盛顿似乎在争取时间——并非用于重整军备备战，而是为了降低台湾对美国的重要性。

台湾经济以半导体制造业为核心。7月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称美国对台湾芯片的依赖"不可持续且不安全"。国会通过《芯片法案》加大对国内半导体产业投资。若美国即将实现半导体完全自产，中国可能判定华盛顿将很快失去保卫台湾的意愿。

拜登政府的军事投资策略同样向中国传递矛盾信号。本财年国防开支虽有所增长，但仅是迫于国会压力。按最初提案，拜登的国防预算本将遭遇总额削减。由此中国很可能得出结论：美国将中美竞争视为经济和政治博弈，而非军事对抗——至少短期如此。这是解释美国主动限制军队规模、将资金投入充满绿色能源空想和无效工程的全面产业计划的唯一合理解释。

尽管存在这些失误，拜登外交政策团队在开展艰苦的联盟管理工作方面仍值得肯定。然而，中国之所以敢于施压台湾并挑战美国，核心原因在于军事平衡的变化。直到2010年代初，对台湾发动攻击并引发美国军事回应对北京而言无异于自杀，即使美国不介入也将是一场险局。如今美国虽仍占上风，但优势已微乎其微。中国发动先制打击的可能性，在以往不可想象的情境下如今已成为可能。

从最乐观的角度看，拜登对台湾的明确承诺或将使对抗推迟数年，为美国赢得扩充军事科技能力的宝贵时间。但这无法解释为何美国未切实提升军事实力——尤其是国防工业基础及其当前增产能力——进行实际投入。二战前美国耗时六年重整国防工业基础，而目前未见拜登政府准备实施类似罗斯福-文森式的国防扩张。现有投资既未扩大造船产能，也未确保导弹储备维持高位。

存在一种危险：拜登政府可能陷入严重误判。由于误读台湾防务的军事基本面，其政策或难以在短期内威慑中国。但更危险的是将中美竞争主要视为经济科技博弈的观点。这种认知让台湾失去战斗动力。当美国不再需要台湾半导体时，便可抛弃这位老友——或许不在2024或2026年，但很可能在下届民主党政府任内发生。

国会的责任是确保美国政策不会支持那些推迟竞争和缺乏军事优势的经济对抗的空想。

克罗普西先生是约克敦研究所的创始人和主席。他曾担任海军军官和海军副部长，并著有《五月天》和《海盲》。

台湾副总统赖清德于1月18日在台湾台北宣誓就任党主席后发表讲话。图片来源：Johnson Lai/美联社刊登于2023年1月27日印刷版，标题为《美国真的会保卫台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