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业在美联储加息降温经济之际持续招聘 - 《华尔街日报》
Dion Rabouin | Photographs by Will Crook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美国小企业招聘热潮使美联储抑制通胀的努力复杂化。
《华尔街日报》对劳工数据的审查和杰富瑞的分析显示,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美国所有净就业增长都来自小型企业,它们占据了近五分之四的职位空缺。
根据政府职位空缺和劳动力流动调查数据显示,自2020年2月以来,员工少于250人的小型企业净增雇佣367万人,而大型企业(员工超过250人)同期净裁员80万人——尽管科技等行业在疫情期间曾快速扩张。
“小企业实实在在地支撑着劳动力市场,"杰富瑞首席经济学家安妮塔·马尔科夫斯卡表示。
投资者正密切关注小企业招聘激增现象,因其可能对金融市场产生重大影响。
按照华尔街有时令人费解的逻辑,经济好消息(如小企业招聘激增)对市场可能是坏消息。只要就业市场保持强劲,美联储就难以放缓经济增速和抑制通胀,并将继续加息。
南卡罗来纳州列克星敦Snelling Staffing特许经营总裁伊丽莎白·特伦比斯表示,近几个月来中小企业的用工咨询让她应接不暇。
“我们接到越来越多来自各行各业的主动来电,他们急需帮助以恢复运营,”特伦比斯女士表示,她的公司隶属于HireQuest公司,“接电话时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绝望。”
根据美国小企业管理局数据,过去25年间,约三分之二的就业岗位由小企业创造。
马尔科夫斯卡女士的分析显示,在最新可获取数据的11月份,美国78%的招聘岗位来自小企业,而疫情后新增职位中有91%由小企业贡献。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曾以当月美国1050万个职位空缺与600万失业人口的对比为例,说明"经济错位"如何将通胀维持在不可接受的高位。
尽管工资涨幅远低于整体通胀水平,但央行官员仍将劳动力市场视为高通胀的主要推手。
美联储的加息行动——去年七次加息使美国利率升至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最高水平——已对市场和经济产生深远影响。标普500指数遭遇2008年以来最惨年度跌幅,债券市场也创下有记录以来最差表现。
纽伯格伯曼集团总裁乔·阿马托指出,若美联储无法使劳动力市场降温并抑制经济过热,政策制定者必须保持警惕。“这将增加经济…陷入更严重困境的可能性。”
大型企业主要通过发行债券或出售新股来获取大部分外部资金。2022年股市和债市双双下跌,导致许多企业停止或放缓招聘,因为它们无法从市场获得廉价资金。
去年股价暴跌后,多个行业的大型企业近几周纷纷裁员并实施招聘禁令。
与此同时,小型企业仍在疯狂抢人。许多企业表示不得不提高工资以吸引潜在员工。
小企业通常根据当前消费情况决定增减员工。数据显示美国人的消费速度正在放缓,但支出总额仍处高位。2022年底美国零售额连续环比下降,为2020年11-12月以来首次,但11月和12月数据仍较2021年同期分别增长7.6%和6%。
全美独立企业联合会最新调查显示,小企业劳动力需求依然旺盛,许多企业难以填补职位空缺。尽管12月存在未填补职位空缺的企业比例降至年内最低,但若排除2021和2022年数据,该数值仍是1986年有记录以来最高水平。
“对于那些试图填补空缺职位的企业,多数仍在提高并计划继续提高薪酬,“负责该项调查的NFIB研究中心执行董事霍莉·韦德表示。
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Saxon Shoes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加里·韦纳(Gary Weiner)原计划在2022年通过招聘约15名员工使销售团队规模翻倍。但最终仅招到预期人数的一半,他表示团队全年都疲于应对人手短缺。今年他希望能招募更多员工。
“我们试图通过提高起薪来保持市场竞争力,但求职者争夺战实在太激烈了,“韦纳先生说。
但小企业的黄金时期可能即将结束。
美联储表示计划今年继续加息。这预计将减缓经济增长,央行预测2023年美国经济增速仅为0.5%。2012至2021年间经济平均增速为2.1%。多数经济学家和大型银行预测将出现经济衰退。
历史数据显示,小企业往往最先受到经济衰退冲击,且通常遭受更严重的损失。最新数据表明冲击已初现端倪:全美独立企业联盟(NFIB)12月小企业乐观指数调查显示,该指数已跌至比49年历史平均值低近10点的水平,2022年更曾连续11个月同比下滑。
“总体而言,小企业主对2023年持悲观态度,预计销售业绩和经营环境将持续恶化,“NFIB首席经济学家比尔·邓克尔伯格(Bill Dunkelberg)在近期发布的调查中表示。
NFIB调查显示,过去三个月销售额下降的小企业主数量超过销售额增长者。更多企业预计未来六个月实际销售额将下降而非上升。
此外,美联储的加息使得小企业更难找到或负担得起外部资金。作为个人和小企业贷款基准利率的最优惠利率,已从2022年1月的3.25%大幅上升至12月的7.50%,涨幅超过一倍。美联储数据显示,近几个月银行收紧了贷款标准,发放的贷款数量减少。
“去年对小企业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一年,”杰富瑞首席经济学家马尔科夫斯卡女士表示,“这种情况正开始慢慢改变。”
苏珊娜·伍德是Snelling Staffing客户Relocation & Corporate Concepts的租赁顾问。联系作者迪翁·拉布安,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1月26日印刷版,标题为《小企业在美联储加息背景下持续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