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在印度丛林死亡前曾连续数日酗酒——《华尔街日报》
Stacy Meichtry and Krishna Pokharel
印度布巴内斯瓦尔——在一位长期陪伴他深入印度东部丛林旅行的老友去世后,帕维尔·安托夫将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两天拒绝饮食。
赛国际酒店员工最后一次见到这位65岁的俄罗斯人——一位拥有香肠制造公司的著名地区议员——是12月24日,当时他独自一人挥舞着拳头走向酒店屋顶。
据员工和警方称,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坠落在这家三层酒店底部的低矮建筑上。
安托夫之死使印度陷入关于俄罗斯富豪离奇死亡的国际猜测漩涡,其中一些人与克里姆林宫有关联。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至少有19名俄罗斯高管被发现死于家中或其他场所,其中两人是与妻儿的尸体一同被发现的。
据俄通社-塔斯社报道,9月,俄罗斯第二大油气公司卢克石油董事会主席拉维尔·马加诺夫从莫斯科一家医院六楼窗户坠落身亡,该公司是少数公开呼吁结束俄乌战争的俄罗斯企业之一。该通讯社称,他此前因心脏病发作住院并服用抗抑郁药物。
作为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成员,安托夫曾因在WhatsApp上发布批评莫斯科在乌克兰军事行动的帖子(后迅速删除)而受到国内媒体关注。警方表示,在他61岁的旅伴弗拉基米尔·比达诺夫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两天后,安托夫离世。两人在印度期间同住一间房。
奥里萨邦警方对安托夫和比达诺夫死亡事件的初步调查显示,没有谋杀迹象。据首席调查员称,在两人去世前几天,警方及他们周围人士的访谈表明,这次旅行中两人曾大量饮酒,事态迅速失控。警方表示,常规尸检显示比达诺夫于12月22日(安托夫生日)死于心脏病发作,而安托夫则在两天后因坠落导致的内伤身亡。
弗拉基米尔·比达诺夫、帕维尔·安托夫与一对俄罗斯夫妇在德里国际机场。图片来源:普拉吉亚·钱德拉司机纳塔巴尔·莫汉蒂曾载着两人穿越数百英里丛林,他回忆起初就曾将导游拉到一旁警告:“如果他们不停止饮酒,会害死自己。”
莫斯科东部城市弗拉基米尔立法议会(安托夫曾任农业与环境委员会主席)发言人表示,议员们正在等待调查结果。
“他是个善良聪慧的好人,却陷于残酷世界,“安托夫的朋友米哈伊尔·鲁德尼克说。他表示安托夫家人要求他不要对外透露联系方式。
比达诺夫的儿子未回应置评请求。
但首席调查员称,印度警方仍在对死亡事件展开周密调查。警方正制作与魁梧的安托夫体重尺寸相同的假人,计划从同一酒店屋顶抛下。调查人员表示,此举旨在验证这名俄罗斯人是跳楼、被推下,还是坠落时已死亡。
警方还组建了专家团队进行心理剖析,根据安托夫先生去世时警方对其家属及身边人员的问询,评估其心理状态。
首席调查员表示,他深刻意识到此次调查是在俄印深厚关系的背景下展开的——印度一直谨慎避免就乌克兰战争对普京总统提出公开批评。随着美国及其西方盟友禁止海运俄罗斯原油的运输、融资或保险(除非以每桶60美元或更低价格出售),印度一直在大量购入打折俄油。新德里也是俄罗斯武器的长期买家。
反对党国大党的最高法院律师兼议员马尼什·提瓦里质疑,为何安托夫和比达诺夫在死后数日内就被火化而非土葬。“赫尔克里·波洛说过,烧毁的尸体不会说话,“提瓦里在推特发文中援引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中的虚构侦探名言。
帕维尔·安托夫与弗拉基米尔·比达诺夫在奥里萨邦下榻的酒店。图片来源:帕德马纳巴·拉奥/法新社/盖蒂图片社俄罗斯驻印度大使丹尼斯·阿利波夫通过推特回应称,莫斯科对调查死者情况的努力表示赞赏,并补充道:“与此同时,某些波洛侦探的拥趸或许该了解,在俄罗斯火葬与土葬同样普遍。”
根据议会网站上的官方传记,安托夫先生出生于莫斯科附近,自1985年以来一直居住和工作在弗拉基米尔。
2000年,他创立了生产肉类和香肠制品的弗拉基米尔标准公司。去世时,安托夫先生担任公司副总裁,并以慈善家身份闻名,支持孤儿院和儿童创意团队,并在该地区举办文化活动。弗拉基米尔标准公司未回应置评请求。
位于孟加拉湾沿岸的奥里萨邦并非典型的纵酒狂欢目的地。这群男子预订了为期19天的部落地区旅行,包括参观当地集市和接触部落居民。
据首席调查员称,在从莫斯科飞往新德里的航班上,这群男子因饮酒和喧闹打扰其他乘客而受到警告。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对俄罗斯夫妇,调查员表示安托夫先生是几年前在加勒比海旅行时结识他们的。
司机莫汉蒂先生表示,当他在旅游起点布巴内斯瓦尔这个繁华小镇的机场接机时,安托夫和比达诺夫身上散发着酒气。
次日,这群男子采购了多瓶印度朗姆酒"老僧”,在莫汉蒂的白色SUV长达七小时的行程中饮用,期间还在一家当地孤儿院停留并进行了捐赠。
莫汉蒂称,当晚安托夫和比达诺夫围着篝火饮酒至深夜。第二天早上,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安托夫醉倒在房间地板上,不得不将他抬上SUV。
据莫汉提先生所述,这对已婚夫妇对同行男子们逐渐失去耐心。他们曾在前往拉亚加达镇的长途车程中与比达诺夫先生发生争执,要求停止饮酒,但遭到拒绝。次日清晨,夫妇俩自行租车离开。记者多次尝试通过短信和电话联系这对夫妇未获回应。
就在同一天早晨,与比达诺夫同住的安托夫先生冲出酒店房间向接待处紧急求助。莫汉提与其他人员进入房间后,发现这名俄罗斯人毫无生气地瘫在沙发脚边,周围散落着酒瓶,部分已经碎裂。
据酒店员工描述,安托夫先生当时呆坐在大堂,神情恍惚地任由旁人照料比达诺夫的遗体,随后将自己反锁房内绝食绝水长达两日。
平安夜当天,安托夫与俄罗斯夫妇参加了比达诺夫的火化仪式。根据家属要求,骨灰将被运返俄罗斯。莫汉提回忆说整个过程中安托夫始终呈现创伤性应激状态,现场无人落泪。
返回酒店后,安托夫将手机和外套扔回越野车便径直回房。数小时后,据酒店员工称,一名保洁员慌张跑进大堂报告,说安托夫上楼顶时投来阴郁一瞥。
莫汉提带人冲上楼顶却不见踪影。他们用手电筒向下搜寻,最终在夜色中发现了仍在抽搐的俄罗斯人躯体。
莫斯科的安·M·西蒙斯对本文有贡献。
写信给斯泰西·迈克特里,邮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克里希纳·波卡雷尔,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1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印度俄罗斯人死亡事件引发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