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普罗沃罗夫参加了一场冰球比赛，却引发了一场文化战争 - 《华尔街日报》

美国的多元主义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对共同理想的献身精神，以及与不同肤色和信仰的同胞和平共处的承诺，能激发出我们最好的一面。它团结了所有宗教、民族出身和其他历史分歧源头的人们，共同捍卫我们对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生活的向往。

然而如今这种多元主义正面临危机，迫使身为美国正统派犹太教徒的我，不得不为俄罗斯东正教徒、职业冰球运动员伊万·普罗沃罗夫辩护。这位费城飞人队的防守球员因拒绝在周二赛前热身时穿着印有彩虹旗的"骄傲之夜"球衣或使用彩虹胶带缠绕的球杆而遭到猛烈抨击。

普罗沃罗夫告诉记者，他拒绝参与是为了"忠于自己和自己的宗教信仰"。他补充道：“我尊重每个人，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当一个死忠的纽约游骑兵队球迷都不得不为费城飞人队成员辩护时，事情确实不对劲了。抛开冰球队间的竞争不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各种背景和信仰的宗教人士竟要为自由社会的基本原则进行防守：任何人都不应被迫支持违背其良知的事业。无论当事人是否出于宗教动机，这一原则都成立。一个致力于宗教自由的国家不应陷入反宗教——在本次事件中是反基督教——的狂热中。

骄傲之夜是美国国家冰球联盟(NHL)发起的“冰球属于所有人”活动的一部分。NHL以看似无懈可击的措辞开展基于种族、性别和性取向的推广活动：欢迎所有人参与。但美国宗教人士心知肚明，这很少是真实含义。表面宽容的信息——做你想做的人，活出真实的自己——与"爱人如己"的温和包容相去甚远。这实则是无声的胁迫：烘焙彩虹蛋糕、穿上主题球衣、屈膝臣服。

否则为何一个人的异议会引发如此众怒？旨在"确保LGBTQ群体在体育领域安全包容"的"你可以参赛"组织与NHL合作开展该活动。其负责人告诉ESPN，普罗沃罗夫先生"破坏了骄傲之夜"。一位冰球评论员发推称普罗沃罗夫"显然不尊重所有人"，因为"若他尊重…就该参与热身并穿上骄傲之夜球衣"。

另一评论员发文称：“飞人队本应禁止他参赛…言论自由不意味着免于承担言行后果”。还有人建议普罗沃罗夫"乘飞机"“回到让你更自在的地方”，甚至"参与"俄乌战争。

因此，职业体育特许经营的目的已被颠倒。飞人队不再是一支通过支持社会事业来推广其产品的冰球队。它是一个穿着冰鞋的社会正义组织。

普罗沃罗夫先生的批评者的困惑是可以原谅的，即使他们惩罚异见者的热情不可原谅。对他们来说，彩虹旗——在这种情况下，包括跨性别旗帜——代表着无可非议的理想：爱、宽容、自由。然而，这些评论员没有设身处地为陌生人着想，未能通过一个真正多元社会的严峻考验。对于一个传统宗教的信徒来说，这面旗帜代表的不是一些体面原则，而是一整套世界观。如果普罗沃罗夫先生穿的球衣上不是彩虹旗，而是“爱所有人”这几个字，不清楚他的批评者是否会满意。相反，他可能会像那些说“所有生命都重要”的人一样被嘲笑。这是因为这面特定的旗帜代表了一场超越陈词滥调的运动。它传达了一系列关于人类及其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的信念。

这面旗帜代表着对解放的庆祝。但传统上，宗教人士倾向于拒绝这样的观点：从束缚中解放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或者从旧观念中解放是值得赞扬的。尽管许多美国人很难沿着这些思路思考，但这仍然是一个合理的分歧，一个善意的哲学差异，将我们分开。这就是为什么普罗沃罗夫先生可以说他尊重每个人，但不佩戴这面旗帜。

许多宗教人士将自由视为我们共同政治生活的正当目标，正是因为我们认识到每个美国人对美好生活的理解和追求各不相同。但我们这样做时也明白，随心所欲的自由是一条双向道路。最重要的是，那面旗帜以及随之而来要求尊重正统教义的激烈主张，实际上违背了多元主义妥协精神。挥舞和佩戴它的人宣扬宽容，但在面对其他观点时却似乎并未真正践行这一价值观。

普罗沃罗夫先生可能没有从这些角度深入思考，但他明白一个基本事实：他正被迫支持非其自身信仰的信条。而在美国，我们认为这是错误的。

福特冈先生是犹太宗教自由联盟的研究员。

费城飞人队防守球员伊万·普罗沃罗夫在1月11日对阵华盛顿首都队的主场比赛中。图片来源：埃里克·哈特林/今日美国体育刊载于2023年1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伊万·普罗沃罗夫参加冰球比赛，引发文化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