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沃斯，许多CEO对经济前景表示质疑，气氛凝重——《华尔街日报》

政界领袖与企业高管齐聚瑞士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图片来源：Stefan Wermuth/Bloomberg News瑞士达沃斯——免费资金时代的终结给瑞士山区带来了寒意。

前来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商界领袖和经济学家们表示，他们看到全球正遭受高通胀的冲击，以及各国央行为对抗通胀而推行的高利率政策。这造成了经济衰退的威胁，并导致一些大型企业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一年到来之前屏息凝神、缩减开支。

不过，部分人士认为有理由相信，由俄乌战争等因素引发的通胀上升已见顶。正如一些商界领袖所希望的，这可能预示着经济将实现软着陆。但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即利率再次上升会导致更持久的经济低迷。

多位商界领袖表示，许多企业为谨慎起见正在削减成本，有些甚至开始裁员。但也有不少企业仍抱有希望，认为如果主要经济体能避免衰退，今年经济会出现反弹，届时他们就不必进行过大幅度的削减。

“气氛很凝重，”多年来一直参加达沃斯会议的奥纬咨询集团首席执行官尼克·斯塔德说，“但同时也有很多人希望，如果英国和美国陷入衰退，衰退的时间会很短或程度会很轻。”

美国今年是否会陷入衰退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许多商界领袖表示。尽管消费者支出保持相对强劲，且12月失业率处于历史低点3.5%，但高管们数月来一直在为这种可能性做准备。

“我从业30年来从未听过人们如此长时间地讨论衰退，“水处理、清洁和感染预防服务及产品公司艺康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托夫·贝克表示，“我们会为此做好准备，但衰退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去年由利率快速上升和对经济衰退的预期引发的悲观情绪可能正在消退。

前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表示，他对美联储行动的悲观情绪有所减轻，现在认为未来几个月经济不太可能遭受重大金融创伤。

“达沃斯与会者’有点敢于希望，但并未完全确信希望会实现’，“萨默斯说。他曾预测，要降低通胀，经济衰退是必要的。他仍然不认为会出现经济增长放缓但未转为负增长的软着陆。“但在我看来，软着陆的可能性比之前更大了，主要是因为经济保持强劲。”

他还表示，世界也避免了一些潜在问题，如欧洲大范围停电、油价超过每桶150美元以及可能使社会瘫痪的新冠病毒新变种。

萨默斯先生表示：“本可能发生的各种不利情况实际上并未发生。”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一副总裁吉塔·戈皮纳特指出，自去年10月IMF发布上一份经济展望报告以来，美国和欧洲的经济表现均超出预期。她表示这使得进入2023年后风险"在一定程度上更趋平衡”。

但她同时强调，需要再看到几份与近期受控涨幅相符的工资和通胀数据，“我们才能对通胀轨迹感到更加放心”。戈皮纳特称，目前IMF认为美国利率将在全年维持在5%左右。

商界领袖们也在密切关注可能改变其决策考量的若干风险因素，包括中美在台湾问题上潜在的冲突，以及分裂的美国国会围绕提高债务上限谈判陷入僵局的可能性——后者可能导致美国政府违约。

牙科产品供应商Henry Schein公司首席执行官斯坦利·伯格曼表示，疫情期间困扰企业高管的供应链混乱、施工延误等问题也尚未完全解决。

当前经济环境下经营管理变得更为复杂，因为许多商界人士缺乏利率上升时期的运营经验。

“如果你与35岁及以下的华尔街人士交谈，他们会觉得这是世界末日，“伯格曼说，“但和50岁以上的人交流，我们都经历过多次这种周期。”

施耐德电气北美业务首席执行官安妮特·克莱顿表示，工资通胀也在趋于稳定，使其不再像疫情初期那样是个问题。这家总部位于欧洲的能源管理与自动化公司的高管补充说，科技行业招聘放缓使得其他公司更容易吸引工人。

克莱顿女士说：“与一年前相比，你现在与亚马逊工厂、亚马逊配送中心的竞争要小得多。”

乌克兰战争加剧了人们对来年的不确定性。图片来源：共同社/Zuma Press一些人认为经济低迷会加剧——尤其是对那些在廉价资金时代成长为巨无霸、现在正转向紧缩和裁员的大型科技公司而言。这些公司今年在达沃斯论坛上表现得更为低调。

云基础设施公司Cloudflare的首席执行官马修·普林斯表示，在与客户的交谈中，许多客户表示业务正在放缓，他们正在寻求削减成本。Cloudflare自身也放缓了部分招聘以应对经济低迷。

“不紧张的人就是没在关注形势，“普林斯说，“客户们都在说：现在日子不好过。”

不过，一些高管表示，他们低估了中国重新开放可能对其业务带来的帮助。那些在中国有实地业务的高管向同行表示乐观，认为今年的业绩可能会好于预期。

“有一种观点无疑认为，中国将以比一些人预期更快的速度开放，”专业服务公司普华永道美国区主席蒂姆·瑞安表示，他近日与各行业高管进行了交流。

与此同时，许多高管意识到乌克兰战争和其他地缘政治问题仍超出他们的掌控范围。“这让他们感到沮丧，”瑞安先生说。

鲍德亚·图赫和格雷格·伊普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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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1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衰退阴云笼罩达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