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反垄断“潮人”策略在联邦贸易委员会走红

这恐怕不是莉娜·可汗所期待的比较。《华尔街日报》记者通过详尽分析，为这位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起诉微软收购动视暴雪的标志性案件寻找最接近的判例，最终指向特朗普政府阻止AT&T收购时代华纳的败诉案例——那场诉讼荒谬到不仅被法庭驳回，更因交易后续的市场表现而被现实无情嘲弄。

《纽约时报》的评论同样犀利，连续数日指出她阻止软件巨头收购游戏公司的行动"胜算渺茫"、“突破反垄断法边界”、“依赖冷僻理论"且"颠覆十年反垄断司法传统”。

众多读者还求教知名科技分析师本·汤普森。在礼貌拆解联邦贸易委员会对游戏市场的严重误判后，他总结道：“凭空捏造罪名的行为令人不安。”

可汗女士很快在CNBC坚称：“发现违法行为时我们有责任干预”，却避而不谈其机构正以变幻莫测的方式解释法律，且未发布指南告知企业何种行为会触犯当下监管倾向。

“威慑很重要，“她补充道。但被威慑住的，往往是那些本可造福企业与消费者的完全合法交易。

在其他场合，汗女士曾提出"有责任处理棘手案件"的说法，这混淆了她与刑事检察官的角色——后者有时不得不凭借不完美的证据追查明显有罪之人（如阿尔·卡彭）。反垄断案件很少缺乏证据，企业会提交大量文件和数据。但证据常常被扭曲以捏造罪名，典型案例是联邦贸易委员会2003年坚持主张：出于反垄断目的，“超高端"冰淇淋与普通冰淇淋不存在竞争关系。

如今反垄断已沦为华盛顿最无目的性、最缺乏公共精神的活动，这出长年闹剧正是建立在"市场界定"的把戏之上——现代反垄断执法者的主要伎俩。特朗普案可笑地假设有线电视不与流媒体竞争，而汗女士的案例则基于一个幻想：认为单款游戏《使命召唤》就能让微软垄断整个行业。

用更直白的话重述先前分析人士和记者的观点很有必要：联邦贸易委员会正在通过撒谎来立案。

它谎报游戏行业现状，歪曲微软的动机——将《使命召唤》设为Xbox独占不仅会浪费其收购动视暴雪687亿美元中的大部分资金，微软早已向其他游戏机制造商提供十年保证。与此同时，占据绝对市场主导地位的索尼将重要游戏设为PlayStation独占，却从未遭到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

更重要的是，《使命召唤》并非孤儿们的良药。这为何会成为政府关注的重点？

答案在于：微软是“科技巨头”。可汗女士上任就是为了落实“打击科技巨头”的行动。

若她认为此事另有隐情，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起诉书甚至谎称微软曾向欧盟监管机构承诺不会制作Xbox独占游戏——微软既未作此承诺，也无理由承诺，欧盟监管机构随即发表声明澄清事实。

33岁的可汗女士凭借耶鲁法律期刊的一篇文章，作为新潮反垄断的代言人迅速成名。但鉴于她为维护机构"存在感"而基于政治原因捏造薄弱案由的行径，与那些西装革履、别着兄弟会徽章的前辈们别无二致。

我曾期待可汗女士仍葆有可塑的抱负与青年人的赤忱，能顶住接手动视案的明显压力，拒绝成为机会主义虚伪辩词的传声筒。

她在这方面令人失望，但此事仍具警示意义。它提醒我们，为何唐纳德·特朗普现象对众多美国人——包括许多看透其本质的人——犹如震耳欲聋的警笛。他们也曾目睹他一度以华盛顿惯用的无止境欺诈与犬儒主义手段击败华盛顿。

可汗的本真偶尔闪现，比如当她对企业享有权利甚至被允许存在表示愤懑时。但她的日常工作是维持反垄断闹剧，同时为史上最不时髦的总统提供反科技巨头的谈资。即便她真诚的校园社会主义思想，也正演变为典型官僚对打击对象有权反击的恼怒。可汗从抱负不凡的叛逆者沦为体制伪君子的蜕变，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案例。

莉娜·汗在华盛顿，2022年5月18日。照片：阿尔·德拉戈/彭博新闻刊登于2023年1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潮人”反垄断走向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