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习近平面临多方面的艰难一年 - 《华尔街日报》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从去年秋天巩固其至高地位，到新年伊始便面临公共卫生与经济危机的挑战——这是突然放弃“清零”政策带来的余波，可能在未来数月持续笼罩中国投下阴影。

习近平在十月打破常规获得第三个共产党总书记任期，并将领导班子塞满对其歌功颂德、宣扬他繁荣中国愿景的盟友。随着经济阵痛加剧和针对习清零封锁与边境管控策略的公众抗议浪潮，这种美好图景逐渐消散，随后疫情管控措施的混乱解除可能进一步重创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一些分析人士将中国动荡的防疫退出描述为 largely self-inflicted pain（很大程度上自我造成的痛苦），并因习的专断作风而加剧。这对曾将防疫策略作为中共卓越治理典范来吹捧的习近平而言，影响可能深远。

“对习近平来说，这 likely to be a year of turbulence（很可能是动荡的一年）"，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Alfred Wu表示。

Wu指出，党的精力将消耗在应对清零结束带来的经济社会影响以及重建公众信任上，并补充说这位最高领导人的威望岌岌可危。“习近平独占功劳，也理应承担全部责难。”

寻求"合理"增长

中国领导人已摆出坚忍姿态。他们承诺2023年实现"合理"经济增长，呼吁官员刺激内需，同时释放计划进一步放宽政策的信号——这些政策曾引发房地产市场螺旋式下跌并阻碍民营企业投资。

习近平主席对其自上而下的治理方式同样不容置疑。在去年12月政治局会议上，他要求"必须毫不动摇坚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同时将政策执行不力归咎于地方官员。

1月8日香港旅客在防疫限制放宽后通过重新开放的内地口岸。图片来源：林翼/彭博新闻社"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仍是吃劲的时候"，习近平在新年贺词中表示，“大家再加把劲，坚持就是胜利，团结就是胜利。”

许多经济学家预测中国将面临充满挑战的一年，指出新冠感染激增可能导致供应链中断和医疗系统承压。尽管有分析师预计疫情缓和后（可能在春季）商业消费将复苏，但反弹力度尚待观察。

“与病毒共存的转型过程必将坎坷，这不仅源于政策急转弯让民众措手不及（未接种疫苗），医疗系统也难应对病例激增。“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霍夫曼在近期报告中写道。

试探性消费的消费者

中国消费者在2022年接近尾声时显得犹豫不决。与去年同期相比，新年假期期间的国内旅行微增0.4%，而旅游支出小幅上升4%。电影票房收入同比下降超过45%。

中国欧盟商会主席约尔格·伍德克表示，北京在重建企业信心方面也面临一场艰苦的战斗，企业越来越认为习近平政府在制定政策时反复无常。

在一项2022年的调查中，欧盟商会报告称，60%的受访者表示在中国开展业务面临更多困难，而前一年这一比例为47%，部分原因是监管环境不透明以及商业政治化加剧。“我们原以为中国政府是计划周密、组织有序的，但突然看到它在奥密克戎面前屈服，“伍德克先生说。“这大大削弱了对政府能力的信任。”

经济学家和商业团体表示，因此，恢复公众信心的责任落在了习近平政府身上。“中国公民知道谁在掌权，“香港东方资本研究公司董事总经理安德鲁·科利尔说。“巨大的死亡人数，加上房地产市场的崩溃，将在2023年考验人民对北京的信任。”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中国在乌克兰战争期间对莫斯科的支持使其与西方关系紧张。图片来源：Alexei Druzhinin/美联社### 国际局势紧张

在外交层面，中国向疫情后时代的过渡让外界期待，跨境交流的恢复可能有助于缓解与西方的地缘政治紧张。习近平主席本人也在2022年下半年通过参加多场多边峰会，重新出现在国际舞台，结束了自我设定的国际事务暂别期。

中国在整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期间对莫斯科的支持，使其与西方政府的关系依然紧张。尽管习近平与美国总统拜登在11月会晤时承诺恢复对话并为这段充满摩擦的关系带来一定程度的稳定，但中美之间的紧张局势仍在持续。

研究中国外交政策的康奈尔大学教授Jessica Chen Weiss表示：“与华盛顿一样，北京寻求在短期内实现更大的稳定，同时投入努力威慑和反击其认为的威胁。“她说，紧张局势不太可能缓解，“除非双方采取对等行动来降温”，而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前的竞选活动以及台湾地区的民主制度可能会增加复杂性。

中国将台湾视为其领土，对美国加强与台湾合作的努力持续保持高度警惕。自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8月访问台北（中国对此表示谴责）以来，中国人民解放军已进行了一系列作战演习，展示了切断台湾联系的能力。尽管如此，拜登政府仍承诺继续提供武器和训练，以帮助台北自卫。

尽管近期遭遇挫折，但新加坡学者吴先生表示，习近平主席似乎决心加倍重视他的优先事项。“在这样的困难时期，他经常强调需要更强的’斗争精神’，并坚持必须克服一切挑战。”

王先生是《华尔街日报》中国分社的记者。可以通过[email protected]联系到他。

本文发表于2023年1月17日印刷版，标题为《中国走出清零时代面临艰难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