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促使北约改进军事装备运输 - 《华尔街日报》

布加勒斯特——去年9月，法国希望向北约盟国罗马尼亚运送勒克莱尔坦克以加强其防御，但同为北约成员国的德国反对这些坦克通过其高速公路运输。问题不在于和平抗议者或政治反对派，而是法国重型运输车。

德国政府当局表示，这些平板车每根车轴的重量超过了德国大多数道路的法定限重，并提出了一个被巴黎认为不可接受的路线。最终，法国通过铁路运送了这些坦克，导致运输延迟。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暴露了欧洲各国军队的弱点和不足，从漏洞百出的防空系统到弹药供应不足。这也痛苦地提醒了北约内部规划者近年来一直担忧的一个问题：在整个欧洲大陆运输军事装备的困难。

法国士兵将坦克装载到火车上，准备从法国运往罗马尼亚。图片来源：francois nascimbeni/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冷战期间，北约随时准备与苏联作战，这不仅意味着开火，还包括将弹药运送到部队。联盟成员利用其卡车、火车车厢、飞机和船只，不断进行战斗演习和后勤演练。

苏联解体后，其军事补给体系也随之崩塌。军需官与民用运输部门中断了协作，西欧各国铁路系统抛售了战时专用运输车辆。各国政府实施的跨境运输管制条例，使得弹药、炸药及其他危险军用物资的运输举步维艰。

1999年起北约东扩至前华约国家，这使局势复杂化——危机爆发时该启用哪些公路铁路线无人知晓。多年来，北约新成员国内的关键节点（如桥梁、隧道、立交桥）从未进行过勘察，因为无人认为有此必要。该地区缺乏大容量高速公路所构成的安全威胁，在当时看来似乎遥不可及。

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半岛并在乌东煽动分裂势力，北约边境再现战争阴云。欧洲尘封已久的军事后勤能力亟待重振。

时任美国驻欧陆军最高指挥官的霍奇斯中将耗费四年提升军事机动能力，主张军事装备应像人员在欧盟申根区般自由流动。

2018年霍奇斯退役时，北约新建两套指挥体系，分别负责欧洲后勤与大西洋运输。

虽不直接参与作战但致力提升军队效能的欧盟，也开始聚焦军事机动性。由荷兰主导的欧盟防务局项目，现已吸纳非欧盟成员国挪威、加拿大和美国加入。各方对此议题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即便英国脱欧后关系紧张，欧盟仍准许其参与该项目。

刚刚接任欧盟轮值主席国六个月的瑞典国防部长帕尔·琼森表示，提升机动性对欧盟和北约来说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活动，也是一个成熟的合作领域。“为了履行第5条，这一点至关重要，“他说，他指的是北约协议，即对任何成员国的攻击都视为对所有成员国的攻击。

去年，一架法国货机装载货物准备飞往罗马尼亚。图片来源：美联社自俄罗斯2月大规模入侵乌克兰以来，北约成员国匆忙应对，这残酷地提醒了人们还有多少工作要做。武装基辅的部队和加强靠近俄罗斯的北约成员国（如波兰、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的防御，官员们表示，这需要大量临时解决官僚和后勤障碍的办法。

“是时候从个案处理转向结构性解决方案了，“欧盟11月发布的一份题为"军事机动性行动计划2.0"的报告称。

报告发布几天后，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会见了欧盟国防部长，讨论军事机动性和后勤问题，称这是"北约-欧盟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斯托尔滕贝格上个月会见了欧盟内部市场专员蒂埃里·布雷顿，以推进协调。

这些会议建立在最近为克服这两个多国组织之间长期存在的谨慎而日益增加的努力之上。在和平时期，双方都认为对方可能侵犯自己的领域。现在，他们正试图使重叠的安全规划和支出更加高效。

欧盟每年在交通基础设施上投入数十亿欧元，但很少将军事机动性纳入考量。目前两大组织已开始协调规划，使欧盟资金与北约识别的需求相匹配。

“正在取得进展，但问题很复杂，“上月刚卸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捷克国防部副部长扬·吉热什表示。

退役将领霍奇斯指出，各国法规仍过于繁琐，政府对此问题的关注度不足。“除非看到资金投入和实质性改变，否则问题无法解决，“他说。

吉热什表示，中欧国家因基础设施条件面临最大挑战。华约坦克等装备普遍比西方同类产品更轻巧，意味着当年设计的桥梁立交能承受苏联装备，却可能被北约地面部队压垮。

“苏联装备是刻意设计得更轻便，“他解释道。如今北约和欧盟规划者正全力解决这些结构缺陷。

即便在资深的北约西欧成员国，基础设施也问题重重。法国官员透露，运载勒克莱尔坦克的雷诺运输车在多条德国道路上会超过单轴12吨的限重。

欧盟正出于自身利益试图消除这些障碍。随着芬兰和瑞典计划加入北约，该军事联盟将覆盖欧盟96%以上人口，仅奥地利、爱尔兰、塞浦路斯和马耳他仍处于欧盟但不在北约内。

两个组织正共同努力就运输要求达成一致，以便民用公路、铁路和海上基础设施的设计能够兼顾军事需求。他们正在开发军民两用数字海关表单，以实现无缝运输。双方致力于简化和统一被欧盟11月报告称为"复杂、冗长且相互矛盾的国家规则与程序"的现行制度。

甚至财税规则也需要调整。欧盟成员国现已免除与集体防御相关的商品和服务增值税及消费税。

Noemie Bisserbe对本文亦有贡献。

法国勒克莱尔坦克在运输延误后参加了近期罗马尼亚的北约演习。图片来源：thomas samson/法新社/盖蒂图片社联系作者Daniel Michaels，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