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电影上映五十年后，粉丝仍在搜寻珍贵周边商品

导演Fits近期制作的一款T恤，纪念1984年戏剧《替身》。照片：由导演Fits提供自《热天午后》上映以来已有48年。但截至上周，你可以购买到一顶全新帽子，重现了该片全大写字母的海报，包括其令人难忘的标语：“难以置信但真实！”

这顶帽子并非西德尼·吕美特这部曲折犯罪电影的官方授权商品。它是And After That公司未经授权的致敬之作，这家位于德克萨斯州麦卡伦的小型服装公司以创意——且常常带点俏皮——的方式通过衬衫、T恤和连帽衫向电影和乐队致敬。华纳兄弟探索公司，《热天午后》的商品权持有者，未予置评。

And After That在12月底发布的产品还包括一顶基于Daft Punk 2001年曲目《Something About Us》的帽子，上面印有乐队标志，以及一件印有2000年电影《黑暗中的舞者》片名和演员阵容的T恤。

让我们直呼其名：这些是盗版商品。（And After That的创始人Edgar Gonzelaz也使用“再创作”一词。）但它们比街头常见的山寨货更精明、更有艺术感。这家公司就像是运河街与Criterion Channel的混血儿。

导演Fits的另一作品：庆祝大卫·柯南伯格1983年电影《录像带谋杀案》的T恤。照片：由Director Fits提供"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创造新事物，“27岁的冈萨雷斯先生说，他在疫情期间从仓库工作被暂时解雇后创立了这个品牌，现在全职经营。“我只是向你展示我所热爱的东西，并希望你也喜欢。”

合法性是一个问题。纽约Hand Baldachin & Associates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道格拉斯·汉德指出，如果消费者对这些服装的来源感到困惑（例如，如果他们认为是正版授权商品），可能会有起诉这些品牌的理由。

然而，汉德先生表示，由于电影制作是一个"非常分散的所有权结构”，涉及许多不同的制片人、创意人员和工作室高管，“这使得这些所有者实际上很难监管这一点。“此外，对于较旧的电影，制作公司通常已经不存在，相关人员也已去世。

过去一年，像AAT这类更聪明的盗版商品激增。Slaughter Bootlegs制作了疯狂且文字密集的T恤，从《X档案》到《动物屋》无所不包。热爱电影的Instagram账号Director Fits出售了致敬大卫·柯南伯格令人不安的《录像带谋杀案》和布莱恩·德·帕尔玛的心理剧《替身》的T恤。T恤制造商Mourning Glory制作了一件以乐队1993年热门歌曲《Linger》为灵感的卡百利乐队T恤。

近期的文化作品似乎和经典作品一样适合再创作。Deathflip Designs和From the Void分别为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和韦斯·安德森的矫饰作品制作了盗版T恤。上述电影和电视作品的工作室要么未对未经授权的商品发表评论，要么未回应评论请求。蠢朋克乐队和卡百利乐队的代表未回应评论请求。

曾几何时，穿仿制品被视为有失身份或不够真诚。但近年来，人们的观念发生了转变：在某些情况下，山寨货反而比正品更酷。这要归功于古驰与哈莱姆区山寨之王达珀·丹的合作，或是维吉尔·阿布洛的设计理念——对原物进行细微调整，创造出全新作品。

这股复刻风潮的另一推手？人们对复古市场的厌倦。穿一件复古T恤可以快速显得学识渊博，它表明你显然知道Big Audio Dynamite是谁，或者你能流利引用《异形》电影台词。

但复古T恤市场的高价已让普通爱好者望而却步。那件Big Audio Dynamite的T恤？现在你得准备好350美元。《异形》T恤？高达250美元。某种程度上，这不再彰显文化品位，反而显得人傻钱多。（在eBay搜索"凯特·布什T恤”，你会发现大多是18美元左右的现代复刻品，这让古董商们大为恼火——他们的市场正被这些赝品颠覆。）

佛罗里达州劳德代尔堡的零售业员工康纳·冈斯特（28岁）表示，复刻品"更容易入手”，因为它们价格在40美元左右，而非他看中的那件300美元的复古《美国精神病人》T恤。更低的单价让他能购买多件"And After That"品牌的T恤，比如《愤怒的公牛》和戛纳电影节的款式。

康纳·冈斯特身穿《疤面煞星》的仿制周边。图片来源：康纳·冈斯特提供许多仿制商贩会生产那些原本就没有官方周边的影视剧主题T恤和帽子。“他们专门找那些根本没有推出周边或…根本找不到正版的影视剧，“33岁的马特·格里皮说道，他在影视行业从事数字营销工作。

“这感觉有点像秘密俱乐部，“格里皮先生补充道。他购买的影视周边多到让他的衣橱看起来像是马丁·斯科塞斯设计的。

事实上，像《录像带谋杀案》和《热天午后》这些电影上映时根本没有推出过主题T恤或帽子。因此，为了围绕经典电影创造新颖的周边产品，新一代仿制者往往会从更小众的灵感来源中寻找创意——比如经典场景或冷门宣传物料。25岁的Director Fits创始人哈戈普·库鲁尼安指出，他的《替身》主题T恤设计灵感就源自制片方发给影院的一本宣传手册。

这些巧妙再版产品的冷门属性正是其精髓所在。对格里皮先生而言，戴一顶基于大卫·林奇烧脑神作《双峰》设计的帽子，远比戴"随便什么热门IP"的周边要有意义得多。

格里皮先生略带自嘲地提到，他曾经是"百视达店里那个对你选的片子翻白眼的员工”。过去你只能去本地音像店才能遇到这种傲慢影迷，但互联网让音乐和电影极客们（格里皮并不否认这个称呼）得以聚集。

如今，Instagram上充斥着昆汀·塔伦蒂诺电影截图、《黑道家族》表情包和比约克视频片段。这些T恤呼应了情绪板文化，汇集剧照、片名和内部梗，只为证明——没错，你也痴迷于约翰·卡朋特1982年那部开创性恐怖片《怪形》。

“盗版T恤能开启对话，让你有机会谈论真正热爱的事物，“35岁的匹兹堡艺术从业者肖恩·博福特说。他收藏了《魅影缝匠》《私恋失调》等电影的"And After That"主题T恤，指出对他这代人而言，穿着老电影T恤是一种实时体验粉丝文化的方式。二十年前《私恋失调》上映时，他几乎错过了所有影评和颁奖季热议，但穿上这件T恤"确实让怀旧之情鲜活起来”。

肖恩·博福特身穿And After That出品的《私恋失调》主题T恤。图片来源：肖恩·博福特提供这类周边（及其穿着者）常被批评缺乏原创性——只迎合那些千篇一律引用《宋飞正传》、崇拜斯科塞斯的男性群体。但这个群体相当庞大：冈萨雷斯先生自豪地表示，其全部采用本地丝网印刷的T恤多数在数日甚至数小时内售罄。最近他开始拓展更"原创"的设计，不再直接挪用电影或乐队元素。

冈萨雷斯先生表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因他的商品向他发出停止侵权通知。如果有人这样做，他会立即下架相关商品。

Director Fits的库鲁尼安先生则经历了不同结果。当他复刻了一顶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帽子——类似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在拍电影时戴的那款——该校在五小时内就向他发出了停止侵权通知。他按要求将帽子从网站下架。

但好莱坞式的转折出现了：电影公司最近注意到了他充满敬意的设计，并邀请库鲁尼安为两部独立电影《分手的决心》和《白噪音》制作官方T恤作为宣传赠品。这对山寨商而言可谓重大转机。

联系雅各布·加拉格尔请致信 [email protected]

更正声明本文早期版本误将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姓氏拼写为Speilberg。（已于1月3日更正）

本文发表于2023年1月4日印刷版，标题为《老电影催生山寨T恤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