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梅洛尼在对移民采取强硬立场的同时向外国工人敞开大门 | 路透社

罗马，12月6日（路透社）- Madou Koulibaly是意大利的新面孔。

这位24岁的年轻人于2018年从几内亚来到意大利，成为托斯卡纳地区招募的第一位移民公交车司机，作为填补外国工人劳动力缺口的计划的一部分。他比任何人都更惊讶。

“我说，开公交车？不，我不能开公交车，”他回忆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非洲人在意大利开公交车，尤其是一个乘船抵达的非洲人！”

Koulibaly感受到了总理乔尔贾·梅洛尼截然不同的移民计划的更加欢迎的一面。

梅洛尼去年10月以强硬的民族主义议程上台，她的誓言限制来自北非的非法抵达者、限制海上救援慈善机构，并计划在阿尔巴尼亚建立移民接待营地，吸引了全球头条新闻。

与此同时，她也向数十万移民敞开大门，让他们在意大利合法工作，以填补该国劳动力市场的巨大缺口，意大利是世界上人口最老、人口迅速减少的国家之一。

意大利国家统计局Istat预测，到2050年，意大利将减少近500万人口，其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将年满65岁。从建筑业、旅游业到农业，各行各业都急需年轻血液。

外交部长安东尼奥·塔贾尼（Antonio Tajani）在10月份与突尼斯签署了一项为期三年的协议，简化了每年最多4,000名突尼斯人的签证和居留许可程序，他表示政府并不反对移民本身。

他在11月21日告诉议会说：“我们希望选择谁可以进入意大利和欧洲，而不是把选择权交给走私者。”

劳动力市场专家、前保守党议员朱利亚诺·卡佐拉（Giuliano Cazzola）表示，经济和人口现实正在缓和政府的反移民立场。

他补充说：“我绝对相信移民是重新人口普查意大利最简单的工具。今天出生的婴儿将在20年后进入劳动力市场，而来到这里的人已经20岁，可以立即投入工作。”

意大利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应对人口和劳动力危机的国家，从英国和加拿大到日本，各国都在应对类似的问题，尽管意大利的情况是最严峻的之一。

梅洛尼的权衡行为与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Rishi Sunak）的做法相呼应，后者发起了“制止船只”行动，阻止无证移民抵达英国海岸，同时也见证了年度净抵达人数创下历史新高。

从移民中心招聘

尽管政府承诺遏制非法移民的涌入，梅洛尼政府却收效甚微。

根据政府数据，今年迄今为止，来自北非的海上抵达人数已从2022年同期的近96,000人增加到近153,000人，而2021年同期为63,000人，接近2016年的历史年度峰值约181,400人。

与此同时，意大利已将非欧盟公民的工作签证配额提高至2023-2025年452,000个，比前三年增加了近150%。今年的配额为136,000个，是自2008年以来最高的。

这些签证是为已经有工作机会的人保留的，通常有利于已经在意大利的无证移民，他们利用这些配额来合法化自己的身份。

配额不足以满足需求。

政府估计，企业和工会在2023-2025年期间需要83.3万个工作许可。今年的配额申请远远超额，超过60万份预申请。

来自几内亚科纳克里的移民马杜·库利巴利（Madou Koulibaly）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微笑着摆姿势，2023年11月2日，意大利佛罗伦萨。库利巴利在“Professione autista”项目中作为Autolinee Toscane的公交司机工作。路透社/Remo Casilli

意大利的劳动力危机在像布雷西亚这样的地方尤为严重，布雷西亚是一个富裕的北部省份，失业率约为4%，大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

工商协会Confindustria已经与地方政府联手推出了一个计划，允许雇主直接从寻求庇护者接收中心筛选和招聘工人。

“我们迫切需要工人，年轻的意大利人对我们没有吸引力，他们不再对做体力劳动感兴趣，这被视为二等工作，”Confindustria附属的一家建筑行业培训中心的负责人Paolo Bettoni说。

据当地官员称，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800名候选人中选出了约200名寻求庇护者。计划是与他们讨论培训机会，希望在明年一月开始课程，最终带来就业机会。

低技能领域的人员短缺更加明显。一些雇主表示，这至少部分是由于工作条件不佳，包括低工资。

意大利经济增长乏力，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38个成员国中唯一一个通胀调整后工资在过去30年有所下降的国家。

零售游说团体Confcommercio布雷西亚分会主席Carlo Massoletti表示，由于人手短缺，当地公司的潜在营业额损失约20%，并补充说厨房人员、服务员和酒店女佣是其中较难填补的角色之一。

‘我感到震惊，你呢？’

梅洛尼在九月份参加了由匈牙利总理维克托·奥尔班主持的峰会，宣称她的右翼身份，并表示：“我们生活在一个我们所定义的一切都受到攻击的时代。”

她说，解决意大利和欧洲的人口问题最好的办法是提高国家的出生率，但她承认合理的移民配额可能对经济产生“积极贡献”。

她对移民采取了双轨制度，但对于她的一些政府盟友来说，这还不够硬。

“首要任务是关闭流入，”副总理马泰奥·萨尔维尼说，他是执政的联盟党的领导人，长期以来一直是移民问题上的鹰派，他在11月28日表示。

“我很乐意从原籍国选择一些类别的工人，”他补充道。“但在进一步开放之前，有必要控制抵达人数。”

弗朗切斯科·托尔塞利，梅洛尼在托斯卡纳地区议会的意大利兄弟党负责人，曾谴责像库利巴利这样的移民在佛罗伦萨被地区交通公司Autolinee Toscane招聘为“简直丑闻”。

“为什么提高司机的工资，当你可以雇佣移民，也许还可以支付更少的工资？”他在去年十月该计划推出时在Instagram上发帖说。“这就是Autolinee Toscane对托斯卡纳缺乏公交车司机问题的‘解决方案’…我感到震惊，你呢？”

Autolinee Toscane否认在意大利和外国工人之间进行歧视，并向移民提供较低的工资。

库利巴利本人并不感到困扰。

直到最近，尽管已获得居留许可，他仍住在一个移民接待中心，因为他在佛罗伦萨很难找到负担得起的住房。

他把这份工作视为追逐自己意大利梦想的机会，并希望其他新移民能效仿他的榜样。

“我做这份工作是为了自己，为了我的家人，也是为了所有在意大利的移民，因为很多人认为我们都很坏，认为有些工作我们做不了，这不是真的，”他说。

由Keith Weir和Pravin Char编辑